第165章 求富与从心:夫子的取舍[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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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nbsp鲁定公十三年的暮春,孔子在卫国的蒲邑市集上驻足。执鞭官吏正挥动漆成红色的荆条,驱赶着满载盐车的黄牛穿过人群,车轴转动发出nbsp“吱呀”nbsp的声响,扬起的尘土落在孔子的麻布袍上,留下细密的灰痕。子贡用袖子掸去夫子肩头的尘土,指着那官吏说:“夫子,彼执鞭者,月得五秉粟,不足为贵。”nbsp孔子却望着官吏腰间悬挂的铜刀nbsp——nbsp那是市集守门人查验货物的工具,缓缓摇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论语?述而》记载的这句箴言,像一枚打磨光滑的青铜钱:正面铸着nbsp“求富”nbsp的坦然,背面刻着nbsp“从好”nbsp的坚守。“富而可求”nbsp不是拜金的贪婪,而是对正当财富的认可nbsp——nbsp即使是被贵族轻视的执鞭之职,只要能通过合法劳动获利,亦不排斥;“如不可求”nbsp不是消极的放弃,而是对不义之财的决绝拒绝,转而坚守内心的精神追求。这种对财富的清醒认知,藏着儒家nbsp“义利之辨”nbsp的密码:财富是滋养生活的甘泉,而非淹没人性的洪水,正如《论语?里仁》“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区别不在是否求利,而在是否以义为舟。从孔子的市集驻足到当代的职场抉择,这种nbsp“求富与从心”nbsp的平衡始终是人生航向的罗盘。
nbsp一、富而可求:财富的正当性边界
nbsp“富而可求”nbsp的nbsp“可求”,核心在nbsp“可”nbsp字nbsp——nbsp指符合道义、能够追求的正当途径。《说文解字》“可,肯也”,意为nbsp“值得、允许”,在儒家语境中,“可求”nbsp的财富需通过nbsp“义”nbsp的三重检验:手段合法(非欺诈掠夺)、符合礼制(不僭越等级)、利于他人(不独善其身)。孔子不否认财富的价值,《礼记?礼运》“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财富是满足nbsp“饮食”nbsp等基本欲望的基础,“可求”nbsp正是对这种合理性的承认,正如《周易?系辞》“变通者,趋时也”,顺应正当途径求富,是对时势的尊重。
nbsp春秋时期的nbsp“富”nbsp与nbsp“求”,有明确的伦理约束与计量标准。《周礼?天官?大宰》将nbsp“利”nbsp分为nbsp“九利”,“一曰邦中之赋,二曰四郊之赋,三曰邦甸之赋”,皆为按土地等级征收的正当收入,其中nbsp“什一税”(收获的十分之一)是通行标准。据《管子?轻重甲》记载,当时成年男子nbsp“月食四石”(约今nbsp80nbsp斤),“执鞭之士”nbsp月得nbsp“五秉粟”(一秉为十六斛,五秉即八十斛,约今nbsp1600nbsp斤),除去上缴官府的部分,实际所得可养活五口之家,这种nbsp“劳而获”nbsp的财富被孔子认可。而nbsp“聚敛者”nbsp如季氏nbsp“富于周公”(《论语?先进》),通过nbsp“田赋倍增”(《左传?哀公十一年》)掠夺财富,则被批评为nbsp“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
nbsp“执鞭之士”nbsp的职业象征,暗含对职业平等的深刻认可。“执鞭”nbsp在春秋时期有两种具体形态:一是市场守门人nbsp“执鞭以击商贾”(《周礼?地官?司市》),负责查验货物、征收市税,《诗经?小雅?瞻彼洛矣》“鞸琫有珌,驷铁孔阜”nbsp描述的就是这类官吏的装束;二是马车护卫nbsp“执鞭以驱马”(《礼记?曲礼》),为贵族出行驾车,《论语?乡党》“升车,必正立,执绥”nbsp中的nbsp“绥”nbsp便是他们递给主人的登车绳。这两种职业皆属nbsp“庶人在官者”,地位低于士阶层,《礼记?王制》“庶人在官者,禄足以代其耕也”,明确其收入仅够替代耕作所得。孔子说nbsp“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打破了nbsp“君子不亲小事”nbsp的贵族偏见,承认任何职业只要正当,都值得尊重,这种职业平等观比《管子?小匡》“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nbsp的分类更具突破性,直指nbsp“职业无高低,唯在合义”。
nbsp“可求”nbsp的财富有明确的禁区与警示。《论语?子路》记载孔子反对nbsp“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小利”nbsp即通过短视手段获取的不义之财,如《左传?昭公十六年》郑国子产揭露的nbsp“韩起买玉环”nbsp事件,商人与大夫勾结偷税,便是典型的nbsp“小利”。《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更明确nbsp“不义而富,谓之盗”,将不义之富等同于盗窃。孔子在卫国时,卫灵公夫人南子nbsp“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史记?孔子世家》),见南子可能带来政治利益(如获得卫国重用),但因南子nbsp“通于宋朝”(《左传?定公十四年》)的秽行,孔子虽礼节性见之却nbsp“子路不说”,事后发誓nbsp“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可见nbsp“不可求”nbsp的底线不可突破nbsp——nbsp财富诱惑再大,也不能违背基本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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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二、如不可求:坚守的底气与智慧
nbsp“如不可求”nbsp的nbsp“不可求”,特指不符合道义的财富,即《论语?里仁》“放于利而行,多怨”nbsp的nbsp“利”——nbsp通过欺诈(如商人nbsp“以次充好”)、掠夺(如官吏nbsp“横征暴敛”)、谄媚(如近臣nbsp“邀宠固位”)等手段获得的财富。孔子认为,对这类财富应坚决拒绝,正如《孟子?滕文公下》“富贵不能淫”,不义之富会腐蚀人格,比贫困更可怕。《论语?阳货》记载的阳货馈豚事件极具代表性:阳货是鲁国权臣,“陪臣执国命”(《论语?季氏》),其财富来源不正,孔子nbsp“时其亡也,而往拜之”,既不失礼又不结交,巧妙避开不义之财的诱惑。
nbsp“从吾所好”nbsp的nbsp“好”,是超越物质的精神追求与价值实现。《说文解字》“好,美也”,在孔子语境中特指nbsp“道”nbsp的践行nbsp——“士志于道”(《论语?里仁》),“所好”nbsp包括nbsp“学而不厌”nbsp的求知(《论语?述而》)、“诲人不倦”nbsp的教学(《论语?述而》)、“克己复礼”nbsp的修身(《论语?颜渊》)。颜渊nbsp“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论语?雍也》),正是nbsp“从吾所好”nbsp的典范,其nbsp“乐”nbsp源于对nbsp“道”nbsp的追求,而非物质满足。这种nbsp“好”nbsp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论语?先进》记载nbsp“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nbsp师生二人因nbsp“所好”nbsp相同而产生深度共鸣。
nbsp“不可求”nbsp时的坚守,需强大的内心支撑与精神储备。孔子周游列国时nbsp“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论语?卫灵公》),子路愠怒质疑:“君子亦有穷乎?”nbsp孔子却nbsp“讲诵弦歌不衰”,这种nbsp“穷而不滥”nbsp的底气来自三重支撑:对nbsp“道”nbsp的信念(“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对历史的认知(“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对自身的期许(“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礼记?儒行》记载儒者nbsp“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正是这种坚守的写照,孔子在nbsp“斥乎齐,逐乎宋卫”nbsp的困境中,始终保持nbsp“君子固穷”nbsp的尊严,证明精神力量能超越物质匮乏。
nbsp“从吾所好”nbsp不是消极避世,而是积极的价值创造与传承。孔子nbsp“退而修《诗》《书》,定《礼》《乐》”(《史记?孔子世家》),将nbsp“所好”nbsp转化为文化工程:整理《诗经》删去重复篇目,保留nbsp“思无邪”nbsp的nbsp305nbsp篇;修订《礼记》规范nbsp“冠婚丧祭”nbsp之礼,使其nbsp“可达于王道”;编纂《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史记?太史公自序》),以史载道。这种nbsp“所好”nbsp虽无财富回报,却产生了比财富更持久的影响nbsp——nbsp正如《论语?学而》“德不孤,必有邻”,子夏nbsp“在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子贡nbsp“存鲁乱齐”,弟子们将nbsp“所好”nbsp发扬光大,形成超越物质的价值共同体。
nbsp三、义利之辨:儒家财富观的核心架构
nbsp“富而可求”nbsp与nbsp“如不可求”nbsp的背后,是nbsp“义利之辨”nbsp的永恒命题与动态平衡。孔子的态度既非墨家nbsp“兼相爱,交相利”(《墨子?兼爱》)的功利主义nbsp——nbsp墨家nbsp“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nbsp将利作为核心驱动力;也非道家nbsp“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老子?第十九章》)的虚无主义nbsp——nbsp道家认为利是社会混乱的根源;而是nbsp“见利思义”(《论语?宪问》)的中庸之道nbsp——nbsp承认利的合理性,更强调义的优先性,正如《周易?乾卦》“利者,义之和也”,正当利益是道义调和的自然结果。
nbsp“义”nbsp对nbsp“利”nbsp的约束与引导,体现在具体情境的细致考量中。《论语?子罕》记载子贡nbsp“货殖焉,亿则屡中”,孔子不反对其经商,因子贡的nbsp“利”nbsp符合三重义:一是nbsp“义以为上”(《论语?阳货》)——nbsp获利同时nbsp“存鲁乱齐”,以商业手段实现政治目的;二是nbsp“君子周急不继富”(《论语?雍也》)——nbsp资助孔子周游列国,帮助贫困弟子;三是nbsp“贫而无谄,富而无骄”(《论语?学而》)——nbsp虽nbsp“家累千金”nbsp却保持谦逊。而对冉有nbsp“为季氏聚敛”,孔子则怒斥nbsp“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论语?先进》),因冉有的nbsp“利”nbsp违背三重义:过度征税违背nbsp“敛从其薄”(《左传?哀公十一年》)的古制;助纣为虐违背nbsp“季氏旅于泰山”nbsp的僭越批判;损害民生违背nbsp“节用而爱人”(《论语?学而》)的主张。可见儒家反对的不是利本身,而是nbsp“见利忘义”nbsp的失衡。
nbsp“义利之辨”nbsp的现代转化与跨文明呼应,展现其普遍价值。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强调市场机制的同时,在《道德情操论》中指出nbsp“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这种对nbsp“道德约束市场”nbsp的认知与孔子nbsp“见利思义”nbsp相通。当代企业家nbsp“取之有道,用之有节”nbsp的实践更显其生命力:曹德旺创办福耀玻璃nbsp“为中国人做一片属于自己的玻璃”(可求),同时nbsp“累计捐款超nbsp160nbsp亿元”nbsp用于教育与扶贫(从义),提出nbsp“企业家若没有责任感,充其量是富豪”;比尔?盖茨nbsp“通过微软创新获利”(可求),又nbsp“捐出全部财产致力于全球健康”(从义),证明财富与责任可并行不悖,这种实践正是对nbsp“义利之辨”nbsp的现代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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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四、孔子的财富实践:言行一致的生活哲学
nbsp孔子对nbsp“可求之富”nbsp的接纳与享用,体现在生活细节的自然流露中,既不刻意苦行也不奢靡浪费。《论语?乡党》记载他nbsp“食不厌精,脍不厌细”——nbsp稻米舂得不够精就不食,鱼肉切得不够细就不食,这种对饮食品质的追求需一定财富支撑;“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nbsp祭祀用的肉超过三天就不食用,注重健康与礼仪的平衡。他任鲁国大司寇时nbsp“奉粟六万”(《史记?孔子世家》)——nbsp据清代学者崔述考证,六万粟约合今nbsp斤,相当于当时大夫的标准俸禄,孔子坦然接受,因这是nbsp“行道”nbsp的物质基础,正如《论语?为政》“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推行德政需要稳定的物质保障。
nbsp孔子对nbsp“不可求之富”nbsp的拒绝与警惕,彰显原则底线与人格独立。《论语?阳货》记载阳货nbsp“馈孔子豚”——nbsp阳货是把持鲁国政权的乱臣,其馈赠带有政治拉拢意图,孔子nbsp“时其亡也,而往拜之”——nbsp趁阳货外出时回访,既不失礼又保持距离;《史记?孔子世家》记载齐景公nbsp“欲以尼谿田封孔子”——nbsp给予封地意味着依附齐国,因晏婴反对nbsp“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nbsp而作罢,孔子nbsp“遂行,反乎鲁”,不贪恋封地之富。这种nbsp“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nbsp的坚守,使其在贫富贵贱中保持人格完整,正如《论语?子罕》“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不被财富绑架意志。
nbsp孔子nbsp“从吾所好”nbsp的实践,超越物质局限,展现精神富足的强大力量。周游列国时nbsp“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却仍nbsp“讲诵弦歌不衰”(《史记?孔子世家》),用礼乐精神凝聚弟子;在卫国匡地被围困nbsp“拘焉五日”,仍向弟子阐释nbsp“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论语?子罕》),以文化自信化解危机。晚年返鲁后nbsp“删《诗》《书》,定《礼》《乐》,序《周易》,作《春秋》”(《史记?孔子世家》),将nbsp“所好”nbsp转化为系统的文化工程:《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史记?太史公自序》),以史明义;《周易》“韦编三绝”,探索宇宙人生之道。这种nbsp“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的状态,证明精神追求能带来超越财富的满足感,正如《周易?系辞》“乐天知命,故不忧”。
nbsp四、历史回响:义利之辨的传承谱系与时代演绎
nbsp孟子对nbsp“义利”nbsp的发展,提出nbsp“先义后利”nbsp的系统主张,强化义的优先性。《孟子?梁惠王上》“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看似否定利,实则反对nbsp“上下交征利”nbsp的恶性循环nbsp——“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认为先利后义会导致道德崩坏。他认可nbsp“可求之富”nbsp的合理性:“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孟子?梁惠王上》),主张通过农业生产实现财富增长;同时强调nbsp“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孟子?万章上》),将孔子的义利观系统化、绝对化,形成nbsp“舍生取义”(《孟子?告子上》)的价值排序。
nbsp荀子以nbsp“礼义”nbsp规范财富分配,构建nbsp“义利两有”nbsp的现实路径。《荀子?荣辱》“荣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体: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明确义利先后的荣辱标准;《荀子?富国》“足国之道,节用而裕民,而善臧其余”,主张通过nbsp“强本而节用”(发展农业、节约开支)实现国家与民众的财富增长。他在《正名》中区分nbsp“正利”nbsp与nbsp“邪利”:“正义而为谓之行,匿行而利谓之污”,符合礼义的行为即使获利也是正当,隐匿行为追求利益则是污浊。荀子本人nbsp“三为祭酒”(《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在稷下学宫享受nbsp“列大夫”nbsp待遇,坦然接受正当俸禄,同时nbsp“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将财富用于学术研究,实践了nbsp“义利两有”nbsp的主张。
nbsp汉代董仲舒的nbsp“正其谊不谋其利”,将义利对立推向极致,强化义的神圣性。《汉书?董仲舒传》记载他对策时提出nbsp“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主张追求道义而非利益,阐明大道而非功利,这种思想服务于nbsp“罢黜百家,独尊儒术”nbsp的政治需求nbsp——nbsp通过强化义的优先性,维护大一统秩序。董仲舒任江都相时nbsp“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史记?儒林列传》),拒绝以方术邀宠获利,实践了nbsp“从吾所好”;他nbsp“居家着书,有客来谒,辄称病不见”(《汉书?董仲舒传》),不通过社交获取财富,保持学术独立,其义利观虽有矫枉过正,却巩固了nbsp“义为利本”nbsp的儒家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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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宋代朱熹的nbsp“义利之辨”,融合理学思想,构建nbsp“天理”nbsp框架下的财富观。他在《论语集注》中注解nbsp“富而可求”nbsp时说:“富若可求,则虽贱役亦为之;若不可求,则亦无所愧悔,而乐吾所好也。”nbsp强调nbsp“可求”nbsp的核心在nbsp“理”——nbsp符合天理的富可求,违背天理的富不可求,“天理”nbsp即nbsp“仁义礼智信”nbsp的道德法则。朱熹本人nbsp“布衣蔬食,与诸生讲学”(《宋史?朱熹传》),任焕章阁待制时nbsp“俸给皆以养亲及周族党”(《朱文公文集》),将俸禄用于赡养亲人、周济族人;创办白鹿洞书院时nbsp“请赐九经,复访得书院故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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