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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冬尽春来[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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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h小说 牧仁婚后,我病倒了。连日的劳心劳力,让我终日发着虚热,早春的天气分明还冷,炕上常常被汗濡湿,并不见得十分难受,但混身乏力、口舌干燥,眼皮涩重,脑后昏疼。
    毓歆来看我,倚着床沿坐了。我细细打量她低垂着眼睑、白里泛红的脸颊、微微抿着的双唇、含羞娇媚的姿态婚姻真的可以让一个少女在短短几天换了模样伸出手,将她额间的碎发别向耳后,轻轻笑道:“牧仁对你好吗”
    她微微低头,欲说什么又没开口,可嘴角却扬了起来,羞涩的、娇柔的,与她平日惯常的神色不同。心下不禁轻叹:古往今来,女子的心总是牵在男子身上,不论多落后、不论多发达,我们的归宿总是希望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总是希望这个肩膀永远不会离开,永远值得依赖。
    “那就好,你如今也成家了。”叹了一声,看着她盘成发髻的长发。时光多快,转眼间,当年弱小如同猫咪的婴也为人妻了。父母和子女的缘份果然是有限的,到最后陪你一同长眠于地下的,还是那个身边相扶走过一生的丈夫。
    “吉雅,那天你和我阿玛说了些什么”毓歆好象想起什么,抬眼问我。
    “嗯”
    “牧仁说看见你们在院子里说话来着,问他又说没听见说了什么。”
    我微微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说了什么连我都忘了,不是那个场面,不是那个人,再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毓歆见我没反应,提醒道:“那日婚后,阿玛总坐在一个地方发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心里难受,就如同在想什么似的,老是不回神。府里的老人只说别是撞了什么邪气,底下张罗着想给阿玛请萨满来跳跳神,谁知阿玛生气了,把那几个胡说的下人撵的撵、罚的罚,这下好了,府里倒是清静了,可惜就是太清静,平日也没个敢说话的人,我如今又不好整日回去,我怕阿玛他”说着瞄了我一眼,“我怕阿玛他认死理,府里又没人拦得住他,倒把身子骨熬坏了。”
    皱了皱眉,不由开口,“你阿玛这倔犟脾气怎么老是改不过来”
    “嗯吉雅,你说什么”毓歆握住我的手,“呀,你的手心怎么还这么湿热这几日太医开的药灌下去怎么也不见得效应真是对不住,说来看你的,一坐又是半天,倒扰了你休息,我这就走,阿玛的事,你别放心上,我也不过是没人说这些,找你唠唠嗑。”说着,起身欲走。
    微微坐直身子,拉住她,“别走,牧仁还在皇上那呢,一会你们一块回去不好”
    毓歆微微一笑,嘴角那丝弧度恰好说明她内心的娇羞。“谁和他一同回去”
    “你啊,你是他的妻,光明正应该腻在一块的,看谁敢说什么”我提高了半个音调,骨子里那些难以改变的东西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话没说全乎,引得阵阵咳嗽,俯在枕间,喘红了脸。
    “吉雅,这可是怎么说的来看你倒让你病得重了。”毓歆一面帮我顺着气,一面忙不迭唤人进来伺候。
    半晌,方缓了过来,春晓恰好进屋,手里端着汤药,见我这样,不觉嗔道:“公主总是不拿自个身体当回事,分明病着,每日总得等皇上安寝才肯睡,这么熬着,想好也难。”
    接过汤药仰头喝了,冲她歉意一笑,“哪里是等分明是白天睡得多,晚上走了困,睡不着罢了。”
    春晓冲毓歆挤了挤眼睛,两人无声笑了一回,又替我揶实被角,收拾了残药汁,带着碗碟出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那阵咳喘过后,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喘息,一起一伏慢慢平稳。阳光斜洒入屋内,光柱下有轻尘飞舞,时光安静流逝,就在这些不经意间,生命已耗掉半。
    “毓歆”我开口唤她,突然间就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清晰异常。
    “嗯”她提高音调询问着。
    我倒笑了,微一思量,将她发间歪了的发簪扶正,“那天晚上原本想去看你来着,谁知路上遇见个甩不开的小塞罕,正欲回去,碰上你阿玛了。”说到这,我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毓歆睁了眼,静静等着下文。
    “他喝多了,脚上发虚,眼见着就要跌倒,扶了他一把,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你说他你说他什么”毓歆显然急了,忙忙打断我,“我阿玛那个人,向来听不进去外人的话,何况他对你,又,又是素来有些偏见的。”
    耸了耸肩膀,我淡淡笑道:“就是忍不住说他,女婚还喝得这么醉。”见毓歆想说什么,又继续道:“果然他素来看我不顺眼,立马就急了,吹胡子瞪眼的,亏得牧仁赶来,否则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毓歆一愣,继而笑了,“你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解释得这么清楚。我就是来和你说说,说说我那个别扭的阿玛,今后,今后若是跟着牧仁回了科尔沁”说到这,毓歆停了,她接不下去,我也接不下去。
    很明显,毓歆是胤誐的精神支柱,他放心牧仁是一回事,他明白毓歆会幸福是一回事,但他是否真能接受她的离开是另一回事。我们都沉默着,这个话题让两个女人同时忧心,但毓歆永远不能知道,原来这些痛苦都是我加在胤誐身上的,甚至,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如果毓歆是男的,是否一切会好一些
    可惜永远没有如果,哪怕让你知道结局,再回头重新开始,一切仍然会照着既定的轨道发生、继续、完结。我想我该做点什么,但我不知道能做什么,迟疑着正想开口,毓歆倒先说了,“吉雅,我还是先走了,你多休息,再劳神那虚热又该上来了,夜里别总熬着。”
    “不等牧仁了”抓住她的衣袖,不知为什么,自从毓歆结婚倒开始舍不得她了。
    “不等了,我先回去看看阿玛,省得他总不肯和人说话。”毓歆拍拍我的手背。不过几天时间,她的姿态变了,不再是少女时的娇憨,变得沉稳,变得有安力。
    “也好,多回去瞧瞧。”我松开手,躺回枕上,冲她笑了笑,“替我说解说解,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改日备礼请罪。”
    “嗯”毓歆答应着,又接道:“阿玛绝不是怪你,依我看,他早忘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淡淡开口,“那你就劝他,何必沉迷在回忆里,天生的高贵,如今又得了轻闲,只用安享余生就行。”
    说话间毓歆已走到门前,倚着门框笑着回了一句,“可不是,偏阿玛是个死心眼。你放心,等阿玛高兴的时候,我会转告的。”说着跨出门坎,我看见她碎花的裙角一翻,人已穿廊走了。
    这屋里,似乎还留有毓歆身上的淡淡花香,连案几上薰的茉莉香油也被掩盖。看着薰炉里袅袅上升的白烟,靠在枕间眼皮慢慢阖拢。我梦见漫天的飞雪、结冰的湖面,还有嬉闹的两个人影淡红的旗袍一转,那个少女转出了我的视线,换作穿着皇子长袍的少年,腰间束着一条黄丝带,松了,那少女替他重新系紧。
    努力想看清他们的面貌,但始终只是一个背影,或者一个侧脸,只觉得眉目欢笑着,数不尽的青春飞扬。
    他们是谁这么远又这样熟悉我挣扎着欲看清,眼皮那么涩重,好象被粘在一起,只有耳朵醒着,听见他们不断的笑,笑声洒落天地间,是无忧无虑的青涩懵懂岁月。
    “前你背不出书,皇上可有罚你抄字”是那少女在问。
    少年咧咧一笑,“抄几个字罢了,还难不倒爷。”
    “还是那猴急脾气,有这功夫玩的,不如多背背书,练练字,老是落在几位阿哥后头,可有什么趣味”
    我只觉得熟悉,那么熟悉,熟悉到好象是自己说的。皱紧了眉,在梦里使劲睁眼,有人在唤我,“吉雅、吉雅。”
    过了很久,还是只是一瞬间憋得我鼻腔酸楚,终于张开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前的人,是胤禛。
    “怎么了梦魇了”他的脸那么近,近得晃花了我的眼,愣愣开口,“还不快去背书,当心又被你皇阿玛罚。”
    “你说什么”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胤禛,但我的另一半思维仍滞留在梦中,醒不过来,继续着那梦魇的结果道:“胤誐,下次若皇上罚你抄得书多,我替你匀一些,省得你眼睛都熬红了。”
    好象控制不住脑和嘴巴,这话噗遛噗遛遛了出来,忍也忍不住,话音才落,两人都是一愣,胤禛的脸慢慢沉了下来,眼眸里剩下些犀利的目光,冷得我混身一颤。喃喃要说什么,却听他先开口道:“你作噩梦了,朕让太医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说着起身欲走。
    “胤禛。”我唤他,他的背影一窒,虽是停了下来,并未回头。
    “我,我梦见小时候的事,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知道”他低沉着声音,背影是僵直的,不似往日柔软。
    还想说什么,胤禛极快打断我,“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一会太医过来请脉。”一面说一面走,这边话还未完,那边人已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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