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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五味人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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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h小说 从那以后,胤禛时常有意无意流露出对胤祀的不满,甚至在朝堂上加苛责。同是亲王,胤祥与胤祀可说有天壤之别。初封王时的风光不见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世人冷眼的嘲笑、虚伪的恭维。佳期还是固守着她最后的尊严与骄傲,可她的脖子有些僵直、笑容有些刻意的矜贵,这一切背后,都彰示着内心的凄楚与倔犟,明知势将去,勉强维持姿态,这样的心境不是寻常人家一个“苦”字或是一个“难”字可以表达得清楚的。
    我曾和胤祥聊天,在碧水风荷至高的小山包上,啃着螃蟹、就着桂花香,望向前方重叠的飞檐,轻松过后两人都被滚滚的往事袭卷。
    “你的腿,这么喝酒没事吗”掰下一支螃蟹腿,想递给他,最后还是舍不得往自己嘴里塞。
    胤祥一笑,“太医还嘱咐我每日饮上一小杯,活血化淤的。”
    “那是一小杯,今你都喝了小半壶了。”我抢过那壶递给宫女,“把酒撤了吧,上些热茶,再去看看皇上忙得如何了,请皇上早些过来,就说怡亲王还等着呢。”
    胤祥倒也不抢,只是撇了撇嘴,“这吃螃蟹没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吃你从前做的烫饭,又简单又实在。”
    从前我现在怕听从前两个字,从前的胤祥神色风扬、青春年少,如今分明是同一个人,却生生染上风霜与苍桑,十年失宠、十年打压,让这个曾经的侠王病痛缠身、面生苍老。还提什么从前年华老去、盛极后衰,这是最悲凉的人生经历之一。
    “敢情清位高权重的和硕怡亲王的要求这么普通,只怕你天天吃那个,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该嫌单调简陋了。”我笑他,将一壳剥好的蟹黄倒上姜醋放到他碗里,“那东西原是寻常人家又要求饱,又要求经济实惠,又要求作简单的吃法,上不得台面。”
    胤祥拿起那壳肉,却又不吃,自嘲一笑,“人心果然不足,得陇望蜀。只是登到高最后才发现,剥开一层层华美的外衣,最简单的才是最实在的。”说毕一仰头,连姜带醋把那壳碎肉蟹黄全落肚子里了。
    山包上风,吹落一片桂花,扬起一阵花雨,落了数朵在我的茶碗里。白瓷的碗、碧青带黄的茶汤,漾着几星娇小的肉桂,随着茶面,微微漾动。
    “胤祥,你也是那俗人,说着俗话。若是此刻有人与你交换那身亲王朝服,我敢打赌,你也不舍得脱下。世人谁不累挣权夺利与三餐不济,我宁可去挣权夺利,威胁到生存的活法才是真累,我们,谁都没资格感慨。”
    胤祥侧头似在思量,半晌,微一挑眉,“说得是,这世人就没几个真正淡泊名利的,淡泊淡泊,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冠冕借口。爷宁可做这朝堂上的真小人,也不做那隐于山间的伪君子。”
    我笑,端起面前的茶碗,“这才是我认识的十三阿哥,今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你认识的十三阿哥什么样让朕也看看。”还未干杯,胤禛沿着小路走来,声音带笑。胤祥忙起身相迎,“让皇上见笑了。”
    我也迎住胤禛,安置他坐好,看向胤祥道:“我认识的十三阿哥英俊洒脱、意气风发,是个”说着微一思量,语上心头:“是个北方的汉子、南方的才子。”
    “北方的汉子、南方的才子”胤禛喃喃自语,复对胤祥道:“这话新鲜,朕还是头一次听说,十三弟,你这女徒弟对你可是评价甚高啊。”
    胤祥哈哈一笑,端起茶杯,“这两句话我喜欢,借此清茶敬领了。”
    酒又重新被捧了上来,胤祥也重新端起杯子,陪着胤禛,他们兄弟俩喝得不多,但喝得很有滋味,只是不许我喝,同样都是因为身体原因,胤祥喝可以活血,我喝却成了充血结果我左一杯右一杯的灌了无数茶水下去,左一趟右一趟的跑厕所,风清月朗的初秋,他们开怀畅饮,只有我把这么美好的夜晚都贡献给了茅房。
    “你们再这样喝下去,明还上不上朝了”第三次解决内急回来,忍不住埋怨,抢过酒壶,壶身上一圈圈的细纹质感细腻,空气里有淡淡的陈酿米酒清香,惹得我的酒虫也闹了。
    “依我看,是你自个想喝吧。”胤祥目光一闪,笑中带着几分揶揄。
    “我我没空。”将酒壶放回桌上,摇了摇头,强自嘴硬。
    胤禛也笑,吩咐一旁伺立的宫女道:“给公主上一杯葡萄酒。”复又转向我,“今高兴,就少喝些无妨,只是平日没我在,绝不可沾杯,省得你那脾气,自个没个度,常常酒还未醉,人已醉了。”
    我接过那盛满一杯摇摇欲泼的深紫色琼浆,小口抿了一点,葡萄酒特有的酸涩味在口腔中漫延,涩劲过了之后,有股形容不出的甘甜。“这个好,比米酒好,也比一般果子酒好,酸甜适度。”
    “吉雅,我一直奇怪来着,照你的说法,你来的地方,女子都不会琴棋书画了,那都会些什么”胤祥喝得兴起,话也比平日多了,放下那些君臣之仪,好象回到从前,年少不知愁。
    胤禛也放下杯子看向胤祥,淡淡笑道:“我还道她是个稀奇的,谁知她们那都这样,才知道竟是个普通的。”
    冲他嘻嘻一笑,小饮一口,“琴棋书画是不懂了,可懂一些别的,也和男子一样上学,正常的话,从6岁开始直到22岁,然后找份差事,养活自己。”
    “22岁”胤祥咂舌,“不嫁人了”
    “嫁啊,怎么不嫁,通常情况,嫁了也是各干各的,30岁能结婚差不多了。”我说得起兴,现代那些事,再不说该忘了,除了夜夜笙歌的最后两年卖唱生涯,学生时代真是遥远,遥远到如同一梦。
    两人轻轻倒吸了口气,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惊疑。我哈哈笑了,“所以说当年,当米虫是我的毕生宏愿。我还记得那年在翠雨客我做噩梦,正是梦见考试,急得我生生哭醒了,还是胤”说到这,不由住了嘴,那次是胤誐,抱着我安慰了一通,眼泪鼻涕擦他一身后,还是笑盈盈看向我,除了关切,只有温暖。
    胤禛一愣,脸上笑意犹在,只是少了些生动,多了些勉强。我们中间横着的这些人或事,总是时不时跳出来,轻轻的刺你一下,说不上疼,那种复杂的感情和感觉,很难用语言表明。
    胤祥也有查觉,端起杯敬我,又笑,“最近常看你去五阿哥府上,如何,五福晋的琴艺可有长进”
    我敛神牵了牵嘴角,“五福晋那么个灵透人,看她针线上谁都比不过,连织娘也甘败下风,谁知道学起琴来着实笨拙,学了这月余,基本没什么进展,倒亏她还有耐心,再练些时日,难的不会,简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胤禛淡淡一笑,“不说你这师傅教得不好,倒说徒弟笨。”
    “不是”我打断他,“人总有特长,若让我学针线,只怕学个一年半载也就缝扣子的水平,说到乐器”我沉吟着,“依我看还是胤祥有悟性,小一辈里,五阿哥也是个好的,那琴没怎么学,旁边看看也能上手。”
    “弘昼”胤祥接口,“他素来是个乐器的,虽说西洋乐器与清不同,道理却相通,也难为他琴箫筝笛样样都会,这以后再学会了西洋铁丝琴那可齐全了。”
    “不是说五福晋要学怎么连弘昼也跟着瞎折腾”胤禛蹩了蹩眉,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变作严厉,不是对我,是对他这个子。果然,听他继续道:“朝堂上的事多有推托,从不上心,敢情还是放不下这样旁门左道,亏他还是个皇子。”
    “胤禛”我低唤他,才欲说什么,胤祥笑道:“皇上,前还听你夸五阿哥多才多艺,又有孝心,弘昼不过是少年心性,依我这个做叔叔的看,他虽然不似四阿哥沉稳,但聪明有才,乐器曲艺不过是陶冶性情的玩意,绝不至糊涂到耽误了朝堂上的事,皇上放心吧。”
    胤禛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他情绪里的喜怒。坐在一旁,我静静打量他的侧脸,坚毅的线条,微微抿着的唇、顶立的鼻梁,眼睛里的温情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帝的尊严与严肃。
    饮了杯中最后一口酒,长时间没喝,乍一喝脸上有些作烧,一时间席上沉默起来,不似开始时兴致飞扬,人人都似有所思,胤禛一定是在想他的江山、他的子嗣,也许还在比较着弘历和弘昼;胤祥呢胤祥脸上的凝重是我并不熟悉的,可他的手习惯性的轻轻揉着膝盖头,看得我鼻头一酸,心下凄楚如果,如果胤誐最后也是这样,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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