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火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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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人也并不是没存着用他把事带过去的心思，只要现下他接过来了这件事，日后说起来，就可以让这些人少些责任。
    真是好盘算，怪道是他坐在这里，这两边的人还敢吵起来了。
    只是就如他方才说的，真就当他是死人了总是能查清楚，究竟是那边的疏漏的。
    账本搁在了眼前，胤祈翻开来略看了看。江南司那边存档的，的确是和四川的火耗并不一样，可四川那边的，却是按着四川的比例在计算江南送去的银两数目。
    两下一对比，粗略一算，因赋税的差额，前后竟是能差了几万两。
    江南司送去的银钱多，四川司那边存档说收到的，却要少。中间这几万两去了哪里
    几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才因此争执不下了。若真是最终这几万两银子查不出来，只怕是不单单这两司的官员要遭殃，约莫怡亲王也少不了被申饬惩。
    胤祈登时心下一沉，仔细看起来。瞧着倒真不像是单纯疏忽了，怕是有人趁着机会，浑水摸鱼也未可知。
    只是这事最终是因为火耗的收取来的，眼瞧着雍正的又一个利民的措施，成了某些人搜刮的途径。胤祈不由得暗暗叹息，若是被雍正知道了，怕是又要好生气一回的。
    这个火耗的事端，如今尚没有什么完善的制度，只让人觉得繁杂不堪。且各地数目并不相同，不管账目做得再详细，终究是乱得很。又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究竟哪里该收多少，哪里收得多了，真是查都不好查明白了。
    细想了一回，胤祈倒是觉得，这几万两银子的去好说，横竖户部的堂官侍郎们也不是白白放着好看的，也不用麻烦到怡亲王，约莫他们为了自己头上的顶戴，也要查明白了。
    而火耗的问题，却是个更的问题。兴许雍正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弊端，只是这会才开始，漏洞总是多的。雍正也不是神，自然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胤祈打定了主意，要和怡亲王说说火耗的事。然后便把心思搁在了眼前的几万两差额上头，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拿着算盘算着，叫张振春把要紧的数据记下来。
    看到了中午，才把正月之后的账目清理了一遍。江南司那边的账做得详细，瞧着也没有什么差池，一桩一桩的银钱来往，都清楚些。胤祈也不是第一日看账了，整个看下来，觉得也并没有虚假的地方。只是和四川司那边对不上。
    胤祈便料想，约就应该是四川司那边的错失了。那个泰喀特，瞧着就不是个实干的，方才他要账本的时候，觉得他也有些犹豫。
    此时看了一遍，只觉得四川司的账目上头，有些猫腻。虽则他不至于有胆量贪墨了那几万两银子的差额，却当真不是个清廉的。少不得也要回了怡亲王，看他如何置。
    只是怎么瞧，都看不出来那总计六万六千五十余两的银子去了哪里。从四川司的账上，一开始就是那个数，那几万两银子就是凭空没了似的。
    胤祈不由得咬牙，若真是被人什么人中饱私囊，怕是那人不但胆妄为，且手脚干净，真是抓都抓不住。要真是查办，横竖是家都倒霉，也不单是他自己。
    正想着，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胤祈连忙起身，然后就瞧见怡亲王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是户部的几位尚书侍郎。胤祈给怡亲王见了礼，就笑道：“我方才还寻思，怎么我来了这么一会了，不见几位人，原是有公务出去了。正巧了，我还说要找王爷，并几位人说些事。”
    怡亲王走到近前，伸手拿了桌上的纸张，看了看道：“怎么你自己在这算起来账了底下的那些个奴才们哪去了”
    胤祈道：“王爷，原是他们自己闹不清楚，我才在这算计起来了。如今瞧着，确是有些不对头的地方。王爷也瞧瞧，这两边的账目对不上。前后差了六万六千五十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得尽快查清楚了才好。”
    然后便指着纸上的字，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他自己的想法。
    怡亲王听了也皱起眉，仔细看了一遍两边列出来的数额，道：“这个又是羡耗的事由怎么又是这也差得太多了”
    说着便叫旁边的户部尚书，道：“蒋人，你可知道这回事”
    户部的汉尚书蒋廷锡，胤祈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人，是个画家，只是还不知道，竟然是雍正倚重的臣子。他年初时从礼部侍郎的任上升调户部尚书，顶替的是张廷玉的差事，瞧着也是个有为政之才的人。胤祈听见怡亲王问他，也跟着瞧了过去，看他怎么说。
    蒋廷锡也是一直听着胤祈说话的，方才就变了脸色。此时怡亲王问话，他不由得面色阴沉，鼻尖上冒汗，沉默片刻，终究道：“这事，臣尚未听闻。”
    怡亲王因便皱眉，道：“难不成两厢调度，你都不知道这事正月里青海岳钟琪用兵，那么的事情，便是为了那边的谨慎，也该过问一声吧”
    蒋廷锡立时躬身道：“王爷，臣彼时正才调任，一应事务都不熟悉，战战兢兢，只图将青海事由办得妥帖，确是没有注意到。且这些粮储调度的事记得是侍郎在管着。”
    怡亲王便又看向了一边站着的户部左侍郎，文书上的签名和印，的确都是他的手笔。
    左侍郎连忙上前道：“回王爷，这事确是有。不过时隔数月，奴才也是记得不分明，只记得那时候，江南司恍惚是说，赋税不足，将羡耗并入。并没有提及具体细目。”
    怡亲王听了就一拍桌子，道：“怎么那时候不记得问清楚羡耗是新近才摆上来的，最最要紧不过，也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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