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规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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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敢冒险再去相信她高慧是不会回头了的。
    吃食上的事，一直是雨红把持着的，胤祈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放心。她是自己户下的包衣出身，又是当初从慈宁宫跟过来的，胤祈敢让她管着账，自然也是信任她的。
    不过碧香这时候自己管着了厨下的事情，胤祈也没话，瞧着雨红的样子，有些委屈，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想必入口的东西，总是要谨慎再谨慎，累死个人的。
    院子里头都安稳了，胤祈也觉得舒心许多，见了红香碧香，也都笑得亲切，有时候还要叫一声姐姐，算是对于康熙赐下的人的尊敬。
    再看见高慧，那种心里头的难受也淡了些。毕竟如今她不是不可替代的了，红香做事，都要强过高慧的。胤祈也不是不顾惜旧情，只是从发觉高慧有了二心，到现在已经足有两年多了，这两年多来，日夜防备，原先有再多情分，也都淡了。
    如今胤祈对于高慧，只是觉得可惜了。
    那日在街上，胤祈和十六阿哥一起看见的，其实就是喇嘛和达赖的车队了。后面缓缓才进京城的，那不过是个幌子。
    毕竟如今有好些人都想要喇嘛和达赖的命，他们这样行事，也小心些，少出事。
    初到京城，康熙便安排了喇嘛住在西内。不在禁宫里，却也离得近，想要见一见，说说佛法，也方便些。
    宫里上下都闭紧了嘴，但凡是知道了这事的，都不敢往外说一个字。便是十六阿哥，那日来宣康熙口谕，叫过去拜见喇嘛，也是将胤祈叫到了屋里，身边只剩下苏遥了，这才宣了口谕，又吩咐了一定不能说给旁人知道。
    不过胤祈早也想到了康熙定然要让他见见喇嘛的，毕竟是这位活佛给了他那句带来无尽恩宠和麻烦的评语。一应服饰物件都是准备好了，胤祈便让十六阿哥稍后，自己去里头换上了皇子朝服。又让雨红把早几天就翻出来的，那串当年喇嘛赐给的佛珠手串戴在了腕子上，脖子上挂上了太后留下的血玉，这才走出来。
    十六阿哥见了他一身装束，便笑道：“哎哟，胤祈要不哥哥再借你一串朝珠”
    胤祈只不理会他的调侃，道：“皇上召见，又是见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喇嘛，不尊重些怎么能行”
    十六阿哥这会也没闲工夫和他扯皮，便道：“行了，是你有理。咱们快些吧。”
    康熙仍旧是在养心殿的，这会喇嘛用不着摆着活佛架子，也正在养心殿里和康熙说话。胤祈一进门，就瞧见了红黄僧衣的喇嘛，正和康熙对面坐着，说着什么。
    兴许两个人说的就是胤祈，胤祈跟着十六阿哥进了门，康熙便道：“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了。”
    喇嘛上下看了胤祈一回，胤祈只觉得这位活佛虽说眼睛因年纪太，已经浑浊不清了，可总让人觉得，他能将你看得一清二楚。
    胤祈连忙行礼，用蒙语向活佛问了安，想了想，又用藏语说了一遍，然后才听喇嘛缓缓地道：“你说蒙语，我听得懂。”
    这位活佛今年足有八十多岁，虽说身子骨瞧着还好，坐得稳稳当当的，不过说话已经慢了下来。康熙也是好耐心，听着他慢悠悠地说话。胤祈站在一边，却是觉得有些着急，听了他上句话，还不知多久才能听到下句话。
    喇嘛只是讲些佛法之类的，不过因为是经常在草原上给牧民们讲佛法的，他的道理多是来源于生活，讲得生动形象，浅显易懂，胤祈听着也有滋有味。比起来四阿哥那种晦涩难懂的佛偈，喇嘛说的每句话胤祈都听得明白，也听得直点头。
    讲善恶，讲因缘，讲人生，还讲好些哲理。胤祈听着，句句都在理，且是一种和缓的劝导，只让人觉得听了心里平静。
    一时间便听得有些入迷了，再想想自己这两辈子经历的事，听过的话，懂得的道理，只觉得每每都和喇喇所说的有所印证。便是有所出入的地方，仔细想想，原也是自己错了。
    直到康熙有些着急地叫他，胤祈这才回过神来，便瞧见康熙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神色，正看着他，一旁李德全也是脸色不好看，一叠声地叫着“二十三阿哥”。
    胤祈连忙道：“方才听活佛讲经，听得入了迷，是臣的错。皇阿玛有什么吩咐”
    康熙见他醒过神，才松了口气似的，道：“你哪是入了迷你是魔怔了叫了你好几声，连头也不抬一下”
    胤祈咧嘴笑了笑，讨好道：“皇阿玛，臣容易走神，皇阿玛也是知道的。喇嘛讲经讲得这样好，臣原先从没听过的。又想起来原先皇阿玛讲过的，两厢一印证，又寻思了一回，就走神了。皇阿玛便原谅胤祈这一回。”
    康熙这才叹道：“你呀”
    他们父子俩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汉语，喇嘛自然是听不懂的，只是微笑。康熙话音才落，便听见喇嘛用蒙语道：“二十三阿哥与佛有缘。”
    康熙脸色便有些难看，他最最厌恶的，就是好端端的人要出家。原本胤祈打从出生就有这么个考评，前几年又让康熙觉得这个小子年纪小小就素服吃素，瞧着不吉祥，这时候又听见喇嘛这样说，他便有些不喜。
    胤祈瞧见了康熙脸色，便连忙向喇嘛问道：“活佛，何以见得”
    喇嘛对着胤祈微微一笑，面容慈和。胤祈还以为他会说出多么有哲理，多么深奥，多么令人难以理解的话，却见他只是伸手往身后一指。
    胤祈不由得看了过去，却见那里躺着一个小孩，瞧着也不过七八岁年纪，看着打扮像是个小喇嘛。
    只是这是在活佛的背后，还是在康熙的养心殿上，这么一个小喇嘛
    胤祈顿时心下想到了一个人，低声惊呼道：“这是达赖活佛”
    喇嘛微笑道：“正是。他便是听我与皇帝讲经讲佛法睡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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