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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节 引导舆论(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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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儒要强很多很多。
    但文人士大夫的毛病,也一样不少。
    这两日数百份策文看下来,张越也发现了他们喜欢高谈阔论的毛病。
    这也正常,年轻人嘛,谁没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幻想执掌棋盘的年纪?
    休说是他们了,两千年后的大学生们,谁不是如此?
    等他们年纪渐长,被社会和现实打磨了以后,自然就会褪去青涩,成熟起来。
    所以,张越一直对类似的行为,予以了鼓励和褒扬,顺便大发鸡汤。
    毕竟,对年轻人,你不能一味苛责。
    应该更多的包容,更多的鼓励。
    培养他们的信心,鼓励他们去追求梦想。
    但有些事情,却惯不得。
    特别是现在士子之中的那股歪风邪气,必须刹住,纠正过来。
    就像方才,张越所看的上百策文之中,有起码三分之一在谈战和。
    而谈论战和,这些家伙就道德感爆棚,使命感爆棚了。
    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蓄仁义以风之,广德行以怀之。
    简单的来说,就是反战。
    反战,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
    哪怕是主战的公羊学派,也是先将对匈奴的战争包装成复仇之战,找到法律依据后才开始鼓噪战争的。
    但这些家伙反战反过头了。
    连大是大非的立场,也似乎颠倒了。
    现在的对匈奴战争,可不止是复仇之战,更不仅仅是霸权之战。
    在实际上来说,它是一场文明战争。
    是野蛮主导寰宇,还是文明教化天下之争!
    是游牧引弓之民获胜,还是农耕冠带之室称雄的战争。
    甚至,夸张一点的说,它是生存之战!
    匈奴人,或者之后的无数在草原上此起彼伏,兴衰交替的游牧民族,在漫长的历史上,一直都在不断南下,袭扰汉家。
    同样的道理,汉之后的历代王朝,举凡有点志气的,都要北伐,驱逐对自己生存和发展构成威胁的游牧民族。
    汉与周围游牧民族之间,在两千年的时光中,杀的尸山血海,白骨累累。
    有时候,文明战胜了野蛮,有时候,野蛮摧毁了文明。
    宋朝的文化经济和技术,够发达了吧?
    但它倒在了野蛮的摧残下,所有成果,付诸东流水。
    而在张越看来,现在是一个绝佳的历史节点。
    一个能够终结两千年混乱的时代。
    只要灭亡匈奴,汉家就可以在草原上,建立起全新秩序。
    因为,时机恰到好处!
    汉匈百年战争,打到今天这个地步。
    汉文化和汉文明,已经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草原上包括匈奴在内的无数部族。
    对于汉家制度和文明、礼仪,草原上的很多人,都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
    证据就是,匈奴人在草原上筑城,甚至开始种田。
    大量的麦子和粟米,在草原上那些适合耕作的地区遍地开花。
    为了生存下去,匈奴人也在学习农耕。
    所以,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打过去,征服它,将文明传播过去。
    草原上的情况,就可能得到根本改变。
    但是,这是一次文明战争。
    所以,将会非常困难,非常艰难,需要付出极大牺牲。
    若要取得那最终的胜利,汉室不仅仅需要在战场上打赢匈奴人。
    还要摆平国内的种种意见和思潮。
    所以,这是张越在试探,在试图引导舆论。
    但引导舆论,这是一项技术活。
    需要耐心,更需要时间。
    “希望,能够激发起这些士子的探索精神……”张越在心里想着。
    门外的那些年轻人,无疑是具有极高可塑性的群体。
    他们单纯,充满理想,满怀热血,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被利益集团所裹胁。
    不会像那些大儒和既得利益者一样,无论你讲什么,都装作听不见,听不懂。
    反正就和你胡搅蛮缠,撒泼打滚。
    故而,只要能顺利引导这些年轻人去思考。
    那么,未来的舆论,谁说了算,那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伟大领袖以农村包围城市,赢得了天下,而张越这一手,乃是要以寒门包围士族。
    用中小地主来包围大地主大贵族。
    这舆论战争,打到最后,比的是谁人多,谁嘴巴多。
    ……………………
    不出张越之料,田禾刚刚将木板挂到张府门口,立刻就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
    年轻人聚集到一起,自然要互相吹牛逼,指点一番天下之事。
    “徐人灭舒,春秋曰取……”立刻就有春秋功底比较深厚的年轻人向周围同伴炫耀自己的经学功底:“此乃僖公三年之载,春秋曰:徐人灭舒,谓之取,何称取,因其易也,兵不血刃,而舒人亡国亡社稷!”
    “张侍中为何如此提问呢?”
    许多人立刻就开始思考了起来。
    问题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我听说……当初,楚人伐随,随候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有人轻轻说道。
    其他人听着,纷纷跺脚骂道:“夷狄无信,不受诗书礼乐之教,简直无耻之尤!”
    “四十年前,匈奴人也是如此这般,辱我邦国,侵我桑梓,毁我家邦,害我乡党,伤我父老,掳我子弟!”一位公羊士子淡淡的道:“我听说,当初汉使护送公主至单于庭,单于亲信中行说曾语汉使曰:汉使无多言,顾汉所输匈奴缯絮米蘖,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已矣,何以为言乎?且所给备善则已!不备、苦恶,则侯秋孰,以骑驰蹂而稼穑耳!”
    “其猖狂至斯,汉使竟不能言!”
    “此与当初,楚人之所谓‘我蛮夷也何其相似!”
    “故依我浅见,张侍中乃是以此问,提醒吾等,莫要学宋襄公妇人之仁,自弃家国,于是遭亡天下之厄!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
    “若吾等今日自弃其民,翌日,若无管仲齐恒,被发左?之日,何以见祖宗先王于九泉之下?”
    众人听着,都是敬佩不已。
    有人忍不住问道:“公何人也?”
    “区区定陶魏相!”此人微微一笑,拱手而拜。

第五百六十二节 引导舆论(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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