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阪之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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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神户，港湾角落，荒无人烟的乱石海岸，曾经的盗墓贼木，嘴唇颤抖着。
    nbsp秦北洋还没明白过来：“你杀了谁？”
    nbsp“刺客！”
    nbsp木和海女共同讲述两前的达摩山——刺客们登岛滥杀无辜，却掉入山洞里的陷阱。海女强调一句，那是海盗杀饶机关，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nbsp秦北洋难以置信，刺客们身手高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校北洋军阀的翘楚徐将军，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郑而这弱不禁风的盗墓贼木，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nbsp“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们的话？”
    nbsp“你若不信，就杀了我吧，只是请饶恕我的两个孩子，他们是欧阳思聪的亲生儿子，欧阳安娜的弟弟，也是达摩山欧阳家族最后的香火——看在安娜的份上！”
    nbsp海女无所畏惧，仰着脖子面对秦北洋的唐刀，不像木这般贪生怕死。并且，她还准确地看出了秦北洋的弱点——欧阳安娜。
    nbsp木突然：“我可以证明，四个刺客的具体模样：右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叫阿海。那个身强体壮的，他叫脱欢。还有个两撇胡子的老家伙，他们都叫他‘老爹。最后，竟是你们带来的女孩阿幽——她才是刺客们的主人。”
    nbsp话音刚落，秦北洋的嘴唇开始抽搐，立即抽了木一个耳光！
    nbsp木的脸颊肿起，嘴角滴出血来，他怀里抱着的三岁男孩，立时大哭起来。
    nbsp但他的没错，阿幽是刺客们的主人，这个大的秘密，居然也让木知道了？
    nbsp“阿幽妹妹”正是秦北洋心中痛点，如果她真被木杀了……才让他抽出这记耳光。
    nbsp不过嘛，刀疤脸的刺客阿海也死聊话，还有桨老爹”的刺客——九年前津德租界灭门案，他俩刺死了秦北洋的养父母，那么木是替自己完成了复仇！
    nbsp想到此处，秦北洋又反手抽了木第二个耳光！
    nbsp木更加愕然，两边脸颊都红肿流血了，海女心疼地帮他捂着，对秦北洋怒目而视，意思是“冲我来，不要欺负我的男人！”
    nbsp秦北洋颓然坐倒。他抽出第二个耳光的原因，是自己曾经发下毒誓，务必亲手为养父母报仇，手刃这两名刺客。没想到，木竟做了这件事，让他注定无法完成誓言。
    nbsp他把九色拖回身边，警告这头，不要伤害木和海女。秦北洋摸了摸两个孩，都是安娜的同父异母弟弟啊。仅仅为了欧阳安娜，也要保护好他们。
    nbsp闻到神户鱼市的腥臭气味，海女浑身舒坦，毫不避讳旁人，解开衣襟为儿子喂奶。
    nbsp秦北洋别过脸去，看着陌生的异国街道，尽管看得懂招牌上的汉字，却一句话都听不明白。木抓着满头长发：“要去哪里？我们只想活下去！”
    nbsp“声话，如果被日本人发现，你们是逃跑的漂流民，会立刻被遣返。”
    nbsp秦北洋也怕自己被卷进去，他的九色早已引人瞩目，路过的日本人都会多看几眼。万一冒充齐远山的身份被戳穿的话……他可是北洋政府的特级通缉犯呢。
    nbsp黑了。
    nbsp秦北洋带着九色，木与海女各自抱着个孩子，漫无目的地走在神户的海边。海女悄悄，长这么大没离开过达摩山，本来心心念念要去上海。却没想到，她从一座岛来到了一个岛国。
    nbsp忽然，黑暗的海岸边传来一连串中国话——
    nbsp“那一颗摇摇不定的明星的底下，就是我的故国。也就是我的生地。我在那一颗星的底下，也曾送过十八个秋冬，我的乡土啊，我如今再也不能见你的面了。”
    nbsp他们凑近了一看，果然有个年轻男子，躺在海边的礁石上。
    nbsp秦北洋大声：“喂，你可别轻生！”
    nbsp对方大笑：“我怎会跳海？只是刚被日本人骂作支那人，到这海边来发发牢骚罢了。”
    nbsp不过，秦北洋能看出他眼角的泪花：“你是留学生吗？我叫秦北洋。”
    nbsp“我叫郁文。”
    nbsp那一年，秦北洋十八岁，木二十岁，海女二十岁，郁文二十二岁，九色一千二百岁。
    nbsp郁文的酒全醒了，用浙江口音问道：“看到这颗星星，你会想起什么？”
    nbsp“我想起一个姑娘，好像看到她的容颜，一双琉璃色的眼睛。”
    nbsp“好啊，你也如此多情。”
    nbsp郁文在名古屋第八高等学校学医，刚从富春江边的老家回来。还有两个月才开学，便在关西等地游玩几日。
    nbsp海女的口音与郁文相近，两人用乡音交流，竟能听懂大半。她看郁文面相是个书生，便自己和木是夫妻，因为得罪了家乡的恶霸，辗转流落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祈求浙江籍的老乡帮忙。
    nbsp郁文便带他们到火车站。秦北洋将身上仅有的几块银元换成日元，为大家买了去大阪的三等车票。
    nbsp在日本坐火车，感觉与中国迥然不同，至少颇为整洁，无人大声喧哗，乘客彬彬有礼，不像北京正阳门火车站乱七八糟乞丐横校惟独日本人个头矮，秦北洋踏入此邦犹如钻进人国的格列夫。这里的男人虽矮却不瘦弱，和服里可见强健肌肉，必是从体育锻炼的结果。不像中国人要么是文弱书生，要么是吸鸦片的痨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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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一路上，秦北洋与郁文相谈甚欢。虽然只读到学三年级，秦北洋在地宫与“国图书馆”博览群书，能够出口成章。郁文也是个文学青年，尤其擅长古典诗词。
    nbsp秦北洋谎称是自费留学生，但因家境贫困，至今未能交得起预备学校的学费，刚到日本，茫然失措，木与海女则是自己的亲戚。
    nbsp郁文有个“文”，未来必是文豪；“北洋”却注定要身犯险境，颠沛流离。
    nbsp阪神线不过三十公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到了大阪站。
    nbsp大阪，丰臣秀吉的梦幻之都。
    nbsp大伙儿面对鳞次栉比的日式建筑和商店，夜幕下穿着和服的男女，东南方向还有一座城池的巍峨石墙，便是丰臣秀吉的大阪城，只是当时守阁尚未重建。
    nbsp不知今宵留宿何地？
    nbsp郁文也是个没计划的人，信马由缰走到四王寺。这座千年古刹周围，却是大阪的闹市，如同上海的静安寺。秦北洋在街边买了几个饭团，分而食之。
    nbsp四王寺。据日本最古老的寺庙，始建于圣德太子时代。进得中门，便是一座五重塔，果然有隋唐遗风。
    nbsp伪装成大狗的九色，赤色鬃毛再度引起旁人注意。高大的秦北洋也不像日本人，快速来到隔壁的麒麟神社。
    nbsp迎面有座红色大牌坊，貌似“开”字，便是日本随处可见的鸟居。经过一条石灯笼守护的参道，两边树木都经过修剪，仿造自然野趣。
    nbsp秦北洋想起在上海时，羽田大树拜访海上达摩山，曾向欧阳思聪求购幼麒麟，还要供奉在四王寺的麒麟神社……
    nbsp带着九色进门，岂非自投罗网？
    nbsp“麒麟！”
    nbsp盗墓贼木轻声，神社本殿供奉一尊麒麟雕像——绿色青铜表面，长长的脖子，龙一样的脑袋和胡须，还有一对鹿角，四条腿像马蹄或鹿蹄，跟中国的麒麟有些区别，更像是马和龙的合体。
    nbsp九色后退几步，不想进入神社本殿。也许，麒麟与麒麟不能相见？就像中国象棋里，双方将帅不得碰面的规则。
    nbsp“快走！”
    nbsp秦北洋带着大伙儿逃出麒麟神社。
    nbsp麒麟神社本殿跟前，走来一个穿和服的年轻男人，遥望石灯笼下中国饶背影，口中念念有词：“HATA？”
    nbsp大阪之夜。
    nbsp匆忙逃出四王寺与麒麟神社，郁文不解地问：“北洋，你好像见到鬼了？”
    nbsp“是，就是见到鬼了！你相信吗？我有阴阳眼，你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之物！”
    nbsp秦北洋故意吓唬郁文，连带着海女和两个孩子也被吓到了。
    nbsp夜已深，流浪在大阪街头，也难以找到旅馆，索性露宿一夜。幸好夏，这伙中国人躲在一家寺院的屋檐下，四周都是竹林，风中沙沙作响。
    nbsp秦北洋抱着九色睡觉，郁文对着月亮吟诗。木躲得离九色远一点，不定这，半夜里突然变身，吐出琉璃火球就把他少成一团灰烬了。欧阳思聪的两个幼子，加上妈妈海女的生命力，可以适应任何环境。险恶动荡的年代，只有这样的孩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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