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管我…快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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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在硬木桌案上，震得茶碗嗡嗡作响。
    nbsp连日来的阴霾，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劈开一道裂口！
    nbsp人找到了！活生生的！
    nbsp“史平！”严星楚的声音急迫，“立刻备马！不，用最快的信鸽！传书恰克王庭！告诉他们，金方小王子已为我鹰扬军寻获，现安然无恙于洛山卫！若不信，速遣使者至洛山卫亲见！
    nbsp记住措辞——只陈述事实，不做解释！另加一句：若五日内恰克使者不至洛山卫，为免再生事端，本帅的人将护送小王子返回洛东关！”
    nbsp他强调着最后一句，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
    nbsp“是！”史平领命，转身飞奔而出，带起一阵风。
    nbsp一直侍立一旁的周兴礼，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大帅，既已寻回金方，且知是东夏劫持栽赃，何不将夏明澄的阴谋一并告知恰克？如此更能洗清我鹰扬军嫌疑，亦可离间东夏与恰克。”
    nbsp严星楚转过身，眼神冰冷：“解释？跟恰克人解释东夏的阴谋？”
    nbsp他摇了摇头，“恰克与东夏，隔着千山万水，并无接壤。这解释，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他们只认眼前的事实，只信他们看到的‘证据。”
    nbsp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声音低沉而有力：“当日图鲁在我卫衙咆哮，我鹰扬军姿态已放得够低。如今人找到了，我们若再上赶着解释前因后果，落在恰克人眼里，只会觉得是我们心虚，是我们怕了他们！
    nbsp草原上的狼，只敬畏比它更强硬的对手。有时，姿态强硬些，直截了当些，反而能让他们少些胡思乱想，多些忌惮！把选择权，甩给他们！”
    nbsp周兴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大帅深谙人心，属下明白了。以事实压人，以选择迫人，比冗长的解释更有效。”
    nbsp严星楚的预料很精准。
    nbsp三天后，洛山卫城头。
    nbsp一队风尘仆仆的恰克骑兵，簇拥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图鲁，出现在城下。
    nbsp李章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引他们进入戒备森严的卫衙内院。
    nbsp一间温暖、干净，却门窗紧闭的房间内。
    nbsp金方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当他看到推门而入、一脸难以置信的图鲁时，紧绷的嘴角才微微松动了一下。
    nbsp“图鲁叔叔……”金方声音有些沙哑。
    nbsp图鲁抢步上前，仔细打量着金方，确认他确实活着，虽然负伤但精神尚可，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但随即又被浓浓的疑惑和屈辱填满。
    nbsp他急切地询问着失踪的经过。
    nbsp金方没有隐瞒，将血腥的夜袭、暗无天日的押送、密林中的亡命奔逃，以及最后被皇甫辉所救的惊险一幕，断断续续讲了出来。
    nbsp他尤其强调了那些黑衣人的狠辣手段和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命令。
    nbsp图鲁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nbsp他信金方的话，这孩子的眼神骗不了人。但鹰扬军……真的只是恰好救了他？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更深的局？
    nbsp他看向一旁沉默的李章，李章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视，眼神坦荡。
    nbsp没有答案。
    nbsp图鲁最终带着金方亲口所述的事实和满腹的疑虑，当天便离开了洛山卫，快马加鞭返回草原复命。
    nbsp恰克王庭在短暂的激烈争论后，南下复仇的喧嚣声浪渐渐平息。
    nbsp恰克大汗最终选择了谨慎。金方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鹰扬军是否清白，东夏是否真在幕后……在儿子性命无虞的前提下，这些暂时都成了可以搁置的谜题。
    nbsp一场迫在眉睫、足以席卷北境的战祸，竟因一个少年的意外发现和严星楚强硬精准的应对，被硬生生摁了回去。
    nbsp消息传到洛山卫皇甫辉的营房时，他正和手下的二十名亲卫擦拭着兵器，为随时可能爆发的血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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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营房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亢奋，年轻人眼中跳动着对军功的渴望火焰。
    nbsp“恰克……罢兵了。”皇甫辉抬起头，脸上有些失落。
    nbsp他身后的亲卫们更是瞬间炸了锅。
    nbsp“罢兵？这就完了？”
    nbsp“老子刀都磨快了，就等着砍几个恰克蛮子的脑袋立功呢！”
    nbsp“不是吧？小侯爷，咱们白忙活了？”
    nbsp“那些黑衣人呢？不追查了？仇不报了？”
    nbsp抱怨、不解、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
    nbsp他们憋着一股劲，从武朔城来到这苦寒边关，盼的就是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用敌人的血染红自己的前程。
    nbsp结果，敌人还没见着影子，仗就不打了？
    nbsp这感觉，就像蓄满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难受。
    nbsp皇甫辉看着手下这群或愤懑、或沮丧的年轻面孔，心中同样五味杂陈。
    nbsp救回金方陈月，化解一场大战，这功劳不可谓不大。但这份功劳，似乎更多是“运气”和“时机”，而非他想象中的浴血搏杀、力挽狂澜。
    nbsp他渴望的，是用刀枪在战场上堂堂正正赢得的认可。
    nbsp这种“和平解决”的方式，让他有种无处着力的空虚感。
    nbsp他弯腰捡起布巾，用力擦了擦手中冰冷的长枪枪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闭嘴！恰克罢兵，是北境之福！是数十万军民之幸！难道你们盼着打仗？盼着血流成河？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仗，以后有的是打！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巡逻、操练，一样不许懈怠！”
    nbsp亲卫们被他一顿呵斥，虽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聒噪，只是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不少，默默低头继续擦拭兵器。
    nbsp五天后，武朔城外西郊。
    nbsp一大片新圈出的荒地边缘，人头攒动。陈权指挥着士兵维持秩序，许多城西窝棚区的流民和附近村民都闻讯赶来，好奇地围观。
    nbsp空地中央，停着一架结构略显笨重，却透着崭新力量感的人力耕车。
    nbsp王东元、王同宜父子，还有一群脸上带着油污和兴奋的木匠、铁匠围在一旁。
    nbsp严星楚脱下了威严的帅袍，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靛蓝色衣服，裤腿挽到膝盖。
    nbsp他走到耕车前，仔细看了看那并排的脚踏板和复杂的传动机构，伸手摸了摸坚韧的麻绳挽具。
    nbsp“大帅，您真要用这个？”王同宜有些紧张地问，他担心这产品出纰漏，在大帅和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nbsp“既是利器，自然要亲自试试斤两。”严星楚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久违的跃跃欲试。
    nbsp他在王同宜的指导下，将坚韧的麻绳挽具套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耕车前方的横木，脚下用力，踩动了踏板。
    nbsp“嘎吱…嘎吱…”木制齿轮和连杆发出生涩的磨合声。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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