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墓与砖石[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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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
    nbsp“但是，现在，不需要你们拿起枪去填战线。”
    nbsp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nbsp判官转过身，目光逐一扫过他们：
    nbsp“你们，露娜列兵，蜂医列兵，深蓝列兵，乌鲁鲁列兵，还有你，夜莺上等兵——”
    nbsp他特意点出了夜莺的军衔，似乎是一种提醒，“——你们的任务，不是那里。”
    nbsp他抬手指向南方，透过废墟的间隙，仿佛能望见那片更加崎岖、同样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
    nbsp“去莫斯塔尔（Mostar）。”
    nbsp“莫斯塔尔？”
    nbsp蜂医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眉头紧锁。
    nbsp那座波黑南部的历史名城，黑塞哥维那（请读者朋友自行查询“波黑”的全称）的核心城市，以那座古老的白桥闻名，此刻恐怕也难逃战火摧残。
    nbsp“斯洛基布里耶格（?irokinbspBrijeg）前几天刚被我们的喀尔巴阡柏林第20近卫摩步师啃下来，流了不少血。”
    nbsp判官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莫斯塔尔现在算是暂时稳定了一点，但半个城都成了废墟。现在是巴尔干半岛几十年不遇的寒冬，供暖、供水、供电系统全烂了，医院挤满了人，药品奇缺，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饿死冻死的人每天都有。”
    nbsp他的描述勾勒出一幅地狱般的图景，与前线炮火连天的惨烈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了死亡和绝望。
    nbsp“哈夫克被打退了，但留下了一个彻底烂掉的摊子。现在那里的重建和安置工作一塌糊涂，缺人手，缺物资，更缺有能力协调和组织的人。普通的工兵和后勤部队忙不过来，也缺乏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nbsp判官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露娜身上，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工具是否还能使用。
    nbsp“你们，尤其是你们几个，”他意指露娜、蜂医、乌鲁鲁这些原特战干员，“受过最严格的生存、工程、医疗、通讯和危机处理训练。现在，不需要你们去杀敌，需要你们去救人。去莫斯塔尔，用你们的手和脑子，让那些还没死的人，能活下去。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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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去后方？
    nbsp做重建工作？
    nbsp而不是回到枪林弹雨的前线？
    nbsp这个转折太过突然，让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nbsp沉默在风雪中蔓延。
    nbsp片刻后，露娜抬起头，迎向判官的目光。
    nbsp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nbsp“军士长，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战斗岗位？我是指……真正的战斗岗位。”
    nbsp判官看着她，那双冰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nbsp“等你们把莫斯塔尔的活儿干完。等你们证明，你们的价值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被俘或者被打垮。”
    nbsp他的回答冰冷而直接，没有任何安慰或鼓励，“现在，去准备你们的行李。一小时后，后勤车队出发。你们跟着走。”
    nbsp他没有再给他们任何提问的机会，转身，迈着同样稳健而冰冷的步子，消失在废墟和墓碑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nbsp只留下五人，站在一片象征着死亡与耻辱的墓碑林中，面对着一条始料未及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途。
    nbsp一小时后，萨拉热窝郊区的某个大型后勤物资转运中心。
    nbsp这里一片繁忙喧嚣，与科舍沃墓地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nbsp巨大的仓库如同钢铁巨兽般匍匐着，不断有军用卡车轰鸣着驶入驶出，扬起漫天雪尘。
    nbsp吊车挥舞着巨臂，将成吨的物资装卸。
    nbsp特战干员们喊着号子，推着堆满板条箱的叉车来回穿梭。
    nbsp空气里弥漫着柴油味、汗味和冰冷的金属气息。
    nbsp露娜几人已经换上了普通的GTI冬季作战服，臂章上不再有特战指挥部的标志，只有普通的部队编号和他们的新军衔（除了夜莺）。
    nbsp他们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nbsp他们被带到一个仓库前，领取新的装备。
    nbsp不是熟悉的R14M步枪或RC15，也不是M5nbspRelinknbsp“神盾”脑控外骨骼作战系统，而是——
    nbsp“HERCULESIII型多功能工程外骨骼，民用版，电池续航72小时，能扛500公斤，带微型液压钳和破拆锤。”
    nbsp“结构扫描仪和地质雷达，用来评估危房和寻找地下管道。”
    nbsp“大型医疗包，重点是冻伤、创伤和流行病防治药品，还有净水片和基础手术器械。”
    nbsp“应急通讯中继设备，功率不大，但胜在稳定，希望能恢复部分区域的通讯。”
    nbsp“还有这些——高热量单兵口粮，维生素合剂，儿童营养膏……这些是给平民的。”
    nbsp负责发放物资的后勤军官面无表情地清点着物品，仿佛在清点一堆冰冷的零件。
    nbsp这些装备沉重、笨拙，与特战干员那些精良的杀人利器截然不同，却承载着另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nbsp看着这些陌生的工具，露娜感到一丝茫然。
    nbsp她熟练地拆卸组装过各种枪械，却不知道如何操作那台复杂的地质雷达。
    nbsp蜂医检查着医疗包里的药品，眉头紧锁，这里的药品更多的是抗生素和止痛药，而不是战地急救用的血浆和强心针。
    nbsp深蓝试着穿戴那套工程外骨骼，金属关节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nbsp乌鲁鲁则掂量着那柄液压破拆锤，嘟囔着：
    nbsp“这玩意儿……能砸开哈夫克的脑袋吗？”
    nbsp只有夜莺，默默地将一箱箱沉重的营养膏和药品搬上一辆指定的、涂着后勤部队橄榄绿色迷彩、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军用卡车上。
    nbsp她的动作依旧利落，眼神专注。
    nbsp“上车吧，‘工程师们。”
    nbsp卡车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不耐烦地喊道，“路上不太平，抓紧时间！”
    nbsp他们爬上卡车的后车厢，里面已经堆了不少其他物资，散发着麻袋、机油和一种未知化学品的混合气味。
    nbsp车厢里没有舒适的座椅，只有冰冷的金属厢板。
    nbsp引擎轰鸣起来，卡车剧烈地颤抖着，汇入了川流不息、如同长龙般驶出转运站的军车队列。
    nbsp车队缓缓驶离萨拉热窝，沿着蜿蜒向南、被积雪部分覆盖的公路前行。
    nbsp窗外，战争的创伤依旧随处可见：
    nbsp被击毁的双方坦克残骸被推到路边，如同巨兽的尸骨；
    nbsp废弃的村庄死气沉沉；
    nbsp桥梁被炸断，只能从工兵临时搭建的浮桥上缓慢通过。
    nbsp露娜靠坐在冰冷的厢板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荒凉景象。
    nbsp科舍沃墓园里那些血红的“X”，判官冰冷的话语，法庭上屈辱的泪水，以及莫斯塔尔那未知的挑战，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旋转。
    nbsp她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被仔细折叠好的纸。
    nbsp那是她写下的遗书。她展开它，目光再次掠过那几行坚定的字迹。
    nbsp……无愧于心……勿忘吾等牺牲……
    nbsp她沉默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nbsp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遗书重新折好，却没有放回口袋，而是将它轻轻塞进了身边那台结构扫描仪的操作手册夹层里。
    nbsp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车厢的缝隙，望向南方莫斯塔尔的方向。
    nbsp风雪依旧，前路茫茫。
    nbsp她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身边那套冰冷而沉重的工程外骨骼的金属臂。
    喜欢。

第37章 墓与砖石[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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