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庭审现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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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
    nbsp最后是夜莺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救援……
    nbsp一幕幕，一帧帧，都是血与火、死亡与挣扎的真实记录。
    nbsp画面中露娜的视角时而稳定射击，时而剧烈晃动，时而因爆炸而模糊，伴随着她粗重的喘息、指令的嘶吼、以及偶尔痛苦的闷哼。
    nbsp被告席上，深蓝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nbsp蜂医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
    nbsp乌鲁鲁看着屏幕上自己如同死狗般被拖行的画面，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nbsp露娜则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强迫自己看着屏幕，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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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夜莺在旁听席上捂住了嘴，眼中噙满了泪水。
    nbsp唯有审判长何成，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眼神冷静得像是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教学录像。
    nbsp只有在他看到疾风非凡的机动动作时，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nbsp影像播放完毕，法庭内死一般的寂静。
    nbsp那场惨烈的败仗和屈辱的被俘过程，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nbsp接着是证人环节。
    nbsp夜莺被传唤出庭。
    nbsp她显然有些紧张，但叙述清晰。
    nbsp她讲述了如何根据零星情报和“神盾”系统捕捉到的微弱信号，判断可能有己方人员被困，如何冒险穿越火线，最终在关键时刻救下露娜等人。
    nbsp她证实了露娜等人被俘时的惨状和哈夫克士兵的暴行，也证实了救援成功后，露娜第一时间要求前往仍在抵抗的福查，而非向后撤退。
    nbsp“露娜少领从未放弃战斗，长官！”
    nbsp夜莺的声音带着激动，“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她想的也是如何回到战线！”
    nbsp检察官则尖锐地提问，质疑夜莺的救援是否“过于巧合”，以及她与露娜之前是否存在“超出常规的私人关系”以至于影响判断。
    nbsp夜莺激动地予以否认。
    nbsp随后，蜂医、深蓝也被传唤。
    nbsp他们证实了露娜在疗养院、在戈卢博夫奇基地的指挥和战斗表现，证实了第一次投降是为了保护平民的无奈之举，第二次被俘时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nbsp蜂医尤其强调了露娜的伤势和当时的极端环境。
    nbsp乌鲁鲁的证词则带着他特有的粗粝和硬气：
    nbsp“妈的！要不是为了护着那些哭哭啼啼的老百姓，老子早就抱着炸药包跟哈夫克那帮杂种同归于尽了！还轮得到他们抓俘虏？露娜下那个命令，比杀了她还难受！你们这帮坐在后方的老爷懂个屁！”
    nbsp检察官则始终围绕几个核心问题穷追猛打：
    nbsp为何两次都是露娜主动接受被俘？
    nbsp为何与疾风的关系未曾及时上报？
    nbsp第一次投降是否是最优解？
    nbsp是否存在指挥失当甚至更严重的嫌疑？
    nbsp辩护赵中尉显然准备不足且压力巨大，他尽力强调客观环境的极端恶劣、敌我力量的巨大悬殊、保护平民的优先性，以及露娜过往的卓越战功。
    nbsp但他的辩护在检察官咄咄逼人的质询和如山铁证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nbsp最煎熬的环节，是对露娜的反复盘问和细节还原。
    nbsp检察官、审判员，甚至何成本人，都多次打断露娜的陈述，就某个时间点、某个决策的细节、某句与疾风之间极其短暂的对话（被“神盾”系统意外捕捉到），进行反复的、近乎苛刻的质询。
    nbsp“你看到‘疾风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nbsp“她摘下头盔后，你认出她的那一刻，内心活动是什么？”
    nbsp“你确定当时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nbsp“你如何证明你内心没有一瞬间的动摇？”
    nbsp这些问题像一把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露娜的神经。
    nbsp她必须一遍遍回忆那些最痛苦的瞬间，剖析自己的内心，在巨大的压力下保持措辞的准确和一致性。
    nbsp她的额头渗出冷汗，伤口因为激动而隐隐作痛，声音时而哽咽，时而因极力克制而颤抖。
    nbsp她讲述了高中时与克莱尔·安·拜尔斯在箭场上的竞争，那种惺惺相惜又全力以赴的纯粹；
    nbsp讲述了得知对方可能瘫痪又奇迹般恢复时的惊讶；
    nbsp讲述了在戈卢博夫奇废墟上重逢时，那种时空错置的震惊和荒谬感；
    nbsp更讲述了下达投降命令时，看着那些平民恐惧的眼睛，内心那如同撕裂般的痛苦和负罪感。
    nbsp“我从未背叛我的誓言和我的祖国！”
    nbsp露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下令投降，是因为那是当时保护我身后那些无力反抗的人的唯一选择！我活下来，是为了继续战斗，而不是为了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死在自己人的法庭上！”
    nbsp漫长的举证、质证、辩论结束后，法庭再次陷入沉寂。
    nbsp所有人都感到精疲力尽。
    nbsp审判长何成宣布休庭合议。
    nbsp等待判决的时间，仿佛比他们在雪原上跋涉的那几天还要漫长。
    nbsp被告席上的四人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焦灼和不安。
    nbsp终于，侧门再次打开。
    nbsp何成与两名审判员面无表情地回到审判席。
    nbsp何成手中拿着那份薄薄的、却决定命运的电子判决书。
    nbsp他抬起眼，目光再次扫过被告席，最终落在露娜脸上。
    nbsp“本庭现已完成对被告人金卢娜所涉案件的审理。经合议，现宣判如下。”
    nbsp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冰冷，但语速似乎放慢了一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nbsp“本庭确认，被告露娜·金，在戈卢博夫奇基地防御战及后续突围行动中，面临极端恶劣之战场环境与绝对优势之敌，其作战表现符合GTI特战干员之标准。其第一次为保护平民而下令投降之举，虽非常规，但符合《GTI战时行为准则》中关于优先保护非战斗人员之原则精神，情有可原。其第二次被俘，系力战负伤、装备尽失后之结果，非战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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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经详细审查所有证据，包括‘神盾系统战斗记录及多方证人证言，本庭认定，并无确凿证据证明被告露娜·金存在通敌叛变或主观故意渎职之行为。其与哈夫克指挥官‘疾风之过往关系，虽未及时报备存有瑕疵，但无证据表明其利用此关系损害GTI利益。”
    nbsp听到这里，露娜的心稍稍提起了一丝希望，蜂医等人也略微松了口气。
    nbsp然而，何成的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nbsp“但是——”
    nbsp这个转折词让所有人的心再次猛地揪紧。
    nbsp“身为高级军官，连续两次被俘，此事本身已对GTI军队之声誉造成严重损害。即便理由充分，其后果亦属客观存在。此行为，挫伤士气，动摇军心，为敌军所用进行宣传，其负面影响不容忽视。”
    nbsp“据此，参照大韩民国《军事刑法》相关条款精神，综合考量其行为动机、后果及战时特殊环境，本庭判决如下：”
    nbsp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压在露娜身上。
    nbsp“被告人金卢娜，犯渎职罪，罪名成立；犯军队名誉毁损罪，罪名成立。”
    nbsp“数罪并罚，判处……”
    nbsp露娜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nbsp“……褫夺其少领军衔，降为列兵（???）。暂留原部队观察使用，以观后效。此判决为最终判决，立即执行。”
    nbsp声音落下，法庭内一片死寂。
    nbsp降为列兵……
    nbsp虽然没有牢狱之刑，但这几乎是从云端彻底跌落泥潭。
    nbsp这意味着她过往所有的战功、所有的荣誉、所有的付出，都被这两个冰冷的罪名彻底抹杀。
    nbsp她不再是那个令人敬畏的特战少领，只是一个最低等的、背负着耻辱印记的列兵。
    nbsp巨大的委屈、不甘、屈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自己誓死守护的体系所背叛的强烈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露娜一直强行维持的冷静和坚强。
    nbsp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nbsp她没有发出嚎啕大哭，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腥甜的血味。
    nbsp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清晰，令人心碎。
    nbsp她试图用手捂住脸，却发现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nbsp蜂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nbsp深蓝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nbsp乌鲁鲁则怒视着审判台，嘴里低声咒骂着什么。
    nbsp夜莺在旁听席上早已泪流满面。
    nbsp唯有审判长何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失声痛哭的露娜，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nbsp他只是在判决书上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nbsp何成，笔锋冷硬如铁。
    nbsp仿佛他刚刚做出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程序性结论。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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