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孤立无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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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nbsp“即使面临最悲观围困，也能确保支撑过2037年冬季。”
    nbsp斋藤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神色。
    nbsp他端起旁边机兵侍从适时斟上的一小杯清酒，那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nbsp“很好。奈美江，坐。陪我喝一杯。”
    nbsp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nbsp百武奈美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军人的服从性让她立刻依言坐下，动作略显拘谨。
    nbsp机兵侍从也为她斟上一杯清酒。
    nbsp斋藤举起酒杯，目光透过清冽的酒液，似乎望向某个遥远的点。
    nbsp“这酒……让我想起了京都的岚山。”
    nbsp他轻轻抿了一口，并未看奈美江，仿佛在自言自语，“富江……她以前总说，清酒要配着初雪才最有味道。”
    nbsp听到妹妹的名字——
    nbsp百武富江中尉。
    nbsp那位驾驶“毒蝎”炮艇机、最终在斯梅代雷沃郊外被GTI防空炮火撕成碎片的陆航精英——
    nbsp百武奈美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泛白。
    nbsp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
    nbsp她沉默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nbsp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心底的寒意。
    nbsp“命运无常，物哀之美，莫过于此。”
    nbsp斋藤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哲人的淡漠感慨。
    nbsp随即，他话锋一转，恢复了指挥官的精明，“贝尔格莱德方向呢？第五十三机械化旅团、独立步兵第38旅团、第25师团……他们动向如何？”
    nbsp奈美江迅速收敛情绪，汇报道：
    nbsp“将军阁下。第五十三旅团正在布防贝尔格莱德北翼，应对GTI第39集团军的压力；第38旅团在城区内清剿GTI渗透部队和游击队；第25师团主力在南部休整补充，其陆航单位损失严重，短期内无法形成有效战力。集团军群司令部暂无新的援军调动指令。目前看，他们……均无余力支援斯梅代雷沃。”
    nbsp她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nbsp“如果……如果集团军群能再抽调哪怕一个联队，从外围进行牵制性进攻……”
    nbsp斋藤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打断了她。
    nbsp“奈美江，”他拿起酒壶，亲自为奈美江空了的酒杯斟满，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仪式感，“你很有潜力。思维缜密，行动力强。做好被追授中佐……甚至大佐的准备吧。”
    nbsp这句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奈美江。
    nbsp追授……
    nbsp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nbsp斋藤仿佛没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平静得像在分析战报：
    nbsp“我研究过所有可能。除了外围正在被第93旅死死咬住、自身难保的第108旅团步兵第139联队，方圆两百公里内，没有任何一支成建制的友军能撕开GTI的包围圈，向我们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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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们连在外围制造点像样的麻烦……都做不到。”
    nbsp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清酒，“至于集团军群……他们只送来了这个。”
    nbsp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桌上那个刚刚由机兵送来的、深蓝色天鹅绒衬垫的精致小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金光灿灿、造型凌厉的功三级金鵄勋章。
    nbsp餐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nbsp只有远处生产线传来的、低沉而规律的机械轰鸣声，如同这座钢铁堡垒沉重的心跳。
    nbsp“不过……”
    nbsp斋藤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轻松神情。
    nbsp他放下酒杯，手伸进军服内侧口袋，摸索着。
    nbsp奈美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nbsp斋藤掏出的，不是文件，也不是武器，而是三个小巧的物件，被他随意地、如同摆放餐具一样，轻轻放在奈美江面前的白色桌布上。
    nbsp一个：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深棕色小玻璃瓶，里面是半瓶无色液体。
    nbsp第二个：一柄寒光闪闪、弧度优美的短刀——肋差，刀鞘是朴素的黑色鲛鱼皮。
    nbsp第三个：一把造型紧凑、烤蓝幽深的“新南部”M60式转轮手枪。
    nbsp“选一个吧，奈美江。”
    nbsp斋藤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玩笑的轻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她瞬间血色褪尽的脸，“作为我的副官，你有资格选择……自己最后的归宿。毒药，痛快，无痛苦。肋差，传统，彰显武士气节。手枪……干脆利落，像个战士。”
    nbsp空气仿佛凝固了。
    nbsp线香的淡雅、清酒的醇香、食物的香气，此刻都变得无比刺鼻。
    nbsp百武奈美江的目光死死盯在桌布上那三样象征着死亡的选择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停滞了。
    nbsp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nbsp她看着斋藤那张带着奇异笑容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她效忠多年的长官。
    nbsp一秒……两秒……
    nbsp“噗……哈哈哈哈哈哈！”
    nbsp斋藤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突兀、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大笑！
    nbsp笑声在安静的餐厅里回荡，充满了讽刺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意味。
    nbsp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nbsp“哈哈哈哈……奈美江！你的表情……哈哈哈！”
    nbsp他指着奈美江那煞白而震惊的脸，“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nbsp他猛地收住笑声，脸上那戏谑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偏执的狂热。
    nbsp他身体前倾，隔着桌子，目光如炬地逼视着奈美江：
    nbsp“自杀？为天皇陛下效忠？多么……愚蠢而无意义的行为！”
    nbsp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铿锵，“死人是没有价值的！一堆腐烂的肉块，能做什么贡献？能阻挡敌人的脚步吗？能杀死一个敌人吗？”
    nbsp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餐具叮当作响。
    nbsp“只有活人！只有活着的生命！”
    nbsp斋藤的眼中燃烧着一种扭曲的火焰，“呼吸着，思考着，战斗着的生命！才能创造出价值！才能让敌人付出代价！才能……真正地效忠！”
    nbsp他一把将桌上的毒药瓶、肋差和手枪扫开，任由它们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nbsp“收起这些无用的东西！”
    nbsp斋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惊魂未定的奈美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蕴含着更加可怕的力量，“回到你的岗位上去，百武奈美江少佐！用你的头脑和双手，协助我，让这座堡垒的每一块钢铁、每一颗子弹、每一个活着的士兵和机兵……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让GTI的鲜血，染红斯梅代雷沃的每一寸焦土！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nbsp说完，他不再看奈美江一眼，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冷掉的鳗鱼，从容地送入口中，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玩笑”从未发生过。
    nbsp只有地毯上那三样静静躺着的死亡选择，和百武奈美江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眼中残留的惊惧与某种被强行点燃的、冰冷的决绝，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nbsp钢铁堡垒的心脏，在持续不断的机械轰鸣中，跳动着愈发冷酷的节奏。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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