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灯长明[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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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卷
    nbsp第6章nbsp故灯长明
    nbsp长安城的暮鼓刚刚敲过第一响，林悦的绣花针就扎破了指尖。
    nbsp血珠在素白的绢帕上晕开，恰似那年小竹在溶洞里胸口的伤。
    nbsp34;姐？34;小竹掀起门帘，手里捧着刚出炉的胡麻饼。
    nbsp热气氤氲间，她耳后的月牙疤若隐若现，像道未愈的旧梦。
    nbsp林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平安绳的结扣。
    nbsp这个动作她做过三千遍——在溶洞祭坛前，在暗河符船上，在无数个轮回的终点。
    nbsp34;疼吗？34;她轻声问。
    nbsp小竹的笑容僵在脸上，胡麻饼啪嗒掉在地上，碎成十二瓣。
    nbsp门外传来凌风与老石的争执声，他们在争论新酿的桂花醉该埋在东墙还是西墙。
    nbsp这场景熟悉得令人心碎，林悦记得每个轮回里他们倒下的位置。
    nbsp34;这次不一样。34;小竹突然握住她发抖的手，掌心有星辰碎片留下的灼痕。
    nbsp34;你看。34;
    nbsp她解开衣领，心口处赫然是道已经愈合的伤疤。
    nbsp疤痕组成古老的文字，正是青铜灯上刻着的34;长明34;二字。
    nbsp暮鼓敲到第二响时，逸尘跌跌撞撞冲进院子。
    nbsp他的道冠歪斜，手里攥着半块龟甲，裂纹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nbsp34;李淳风的墓;他嘴唇哆嗦着，34;是空的。34;
    nbsp龟甲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半张黄符，正是当年溶洞里缺的那一角。
    nbsp凌风拎着酒坛僵在井边，坛身上的泥封还带着地宫的潮湿。
    nbsp34;今早挖出来的;他的声音发紧，34;埋在老石说梦见过的桃树下。34;
    nbsp林悦接过酒坛，坛底刻着行小字：
    nbsp34;第三千坛，醉杀轮回。34;
    nbsp老石突然抢过酒坛砸向地面，陶片四溅中飘起张帛书。
    nbsp泛黄的绢布上，李淳风的字迹斑驳可见：
    nbsp34;容器非人非器，乃一念执着。34;
    nbsp背面是幅简陋的线描——白衣女子抱着婴儿站在青铜灯旁，灯焰里映出林悦的脸。
    nbsp暮鼓第三响震落了屋檐的积雪。
    nbsp小竹胸口的疤痕突然发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金纹浮动。
    nbsp34;原来如此;逸尘的算筹自动排成河图洛书，34;我们不是;
    nbsp他的话被街上传来的骚动打断。十二名金吾卫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盔甲缝隙里渗出熟悉的黑雾。
    nbsp凌风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这次轮回里他从未佩剑。
    nbsp老石已经抄起门闩，粗壮的手臂上浮现出溶洞里那种血符。
    nbsp34;等等。34;林悦捡起块陶片划破手掌，血滴在帛书上。
    nbsp李淳风的字迹遇血化开，重组成长安城的微缩舆图，朱雀大街上亮着盏小灯。
    nbsp小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金粉。
    nbsp每粒金粉都映着个记忆片段：林悦教她写字，凌风给她削木簪，老石偷偷塞给她麦芽糖...
    nbsp34;走！34;凌风背起小竹就往门外冲，34;去灯市！34;
    nbsp他们撞开院门的瞬间，整座长安城突然安静得可怕。
    nbsp飘雪凝固在半空，坊间的叫卖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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