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未赴的家宴与心照不宣[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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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够了吧？”小薇抬头问他，眼里带着点不确定。
    nbsp“够了，三个菜正好。”林阳说。
    nbsp等菜的间隙，小薇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来看：“我昨天跟你说我有俩弟弟，其实他们挺懂事的，就是淘。”她指着本子上的字迹，“这是他俩的月考成绩，语文都还行，数学差点，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们找个家教。”
    nbsp林阳凑过去看，字迹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小薇抄下来的：“数学确实得抓紧，高一打不好基础，将来更费劲。”
    nbsp“可不是嘛，”小薇合上本子，“但家教太贵了，一小时就得五十，我这点工资……”她没说下去，端起茶杯喝了口热水。
    nbsp“我大学时辅修过数学，”林阳忽然说，“要是不嫌弃，我周末有空可以去看看。”
    nbsp小薇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真的？你会教？”
    nbsp“谈不上教，”林阳笑了笑，“就是帮他们看看题，讲讲思路还行。”
    nbsp“那太好了！”小薇的声音都高了些，又赶紧压低，“会不会太麻烦你？”
    nbsp“不麻烦，反正我周末也没啥事。”林阳说的是实话，他周末要么在仓库加班，要么在家看书，确实没什么应酬。
    nbsp“那……我让我妈给你做点好吃的，算感谢。”小薇认真地说，像在敲定一笔重要的交易。
    nbsp“不用，”林阳摆摆手，“就当……朋友之间互相帮忙。”
    nbsp“朋友”两个字说出口时，他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像叉车第一次成功叉起超重的货箱，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踏实。
    nbsp红烧排骨端上来时，香气瞬间填满了小桌。小薇主动拿起筷子，夹了块带脆骨的放进林阳碗里：“你尝尝，这家的排骨据说做得不错。”
    nbsp林阳咬了一口，酱汁浓郁，肉烂得刚好，确实好吃。他也给小薇夹了一筷子西兰花：“这个也不错，清淡。”
    nbsp两人边吃边聊，没了昨天的拘谨。小薇说起她刚来市里时，在饭馆洗盘子，因为打碎了一个碗，被老板扣了半天工资，躲在后厨哭了好久。林阳说起自己大学毕业找工作，面试了七家单位都没成，最后在人才市场看到这家化工企业的招聘启事，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没想到真成了。
    nbsp“那时候我妈天天在家唉声叹气，说我读了四年大学，最后去当仓库管理员，丢人。”林阳喝了口汤，“现在她也不说了，觉得只要稳定就行。”
    nbsp“我觉得不丢人，”小薇认真地说，“靠自己本事挣钱，干啥都不丢人。我在超市收银，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顾客，骂我两句，我也不生气，反正我挣我的钱，犯不着跟他们置气。”
    nbsp林阳看着她说话时坚定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纠结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屈才”，实在太矫情了。生活哪有那么多“应该”，能踏踏实实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nbsp吃完饭，林阳去结账，一共五十八块。小薇非要AA，把二十八块钱塞到他手里，说：“这次我请不起贵的，下次发工资了，我请你吃好的。”
    nbsp林阳没再推辞，把钱收下了。他知道，这是她的坚持，像她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卑不亢，让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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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两人并肩往家属院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在一起，又分开，像跳着一支笨拙的舞。路过小薇家租住的那栋旧楼时，她停下脚步：“我到这儿就行。”
    nbsp“嗯。”林阳点点头，“周末……我什么时候过去给你弟弟们看看题？”
    nbsp“周日下午吧，他们俩周日不上晚自习。”小薇想了想，“我让我妈做点家常菜，你可别推辞，就当是感谢你帮忙。”
    nbsp“好。”林阳笑着答应。
    nbsp“那我上去了。”小薇朝他挥挥手，转身走进楼道，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橘黄色的光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一步一步往上走，踏实得很。
    nbsp林阳站在原地，看着那盏灯熄灭，才转身往自己家走。手里的塑料袋沉甸甸的，糖蒜的酸甜味透过玻璃罐渗出来，混着晚风里的槐花香，格外让人舒服。他想起父亲早上说“当朋友处着也行”，想起母亲塞给他的茶叶蛋，想起小薇眼里的光亮，忽然觉得，这个八月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nbsp回到家时，父母还没睡。母亲正在客厅缝补父亲的工装，父亲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的武打片打得热热闹闹。
    nbsp“回来了？”母亲抬头看了他一眼，“吃饭了？”
    nbsp“嗯，在外面吃的。”林阳把糖蒜放在茶几上，“小薇她妈自己腌的，你们尝尝。”
    nbsp父亲拿起玻璃罐看了看，拧开盖子闻了闻：“嗯，味儿挺正。”
    nbsp“那姑娘……挺懂规矩的。”母亲放下针线，语气里带着点赞许，“知道先不见家长，是个稳当人。”
    nbsp“周日下午我去她家，给她弟弟们看看题，他们数学不太好。”林阳说。
    nbsp父亲没说话，母亲点点头：“去吧，带点水果过去，别空着手。”
    nbsp“知道了。”
    nbsp林阳回房间时，听见父亲对母亲说：“这姑娘……倒挺会来事。”
    nbsp母亲没接话，只是笑了笑，针线穿过布面的声音，轻柔得像晚风拂过窗棂。
    nbsp林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小薇的聊天界面。他忽然想起《小王子》里的话：“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以前他总觉得这话太矫情，现在却有点明白——那些藏在“两个弟弟”“临时工父母”背后的东西，那些关于认真、坚持、真诚的品质，才是更重要的。
    nbsp他拿起手机，给小薇发了条微信：“今天谢谢你的糖蒜，挺好吃的。”
    nbsp很快，对方回了个笑脸：“好吃就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拿。”
    nbsp林阳看着那个笑脸，笑了笑，放下手机。仓库里的化工味，热电厂的嗡鸣声，家属院的槐花香，还有糖蒜的酸甜味，混在一起，像一首刚刚开始的曲子，虽然简单，却让人忍不住期待后面的旋律。
    nbsp他闭上眼睛，听着客厅里父母压低的说话声，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安静，也格外踏实。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发芽，带着点笨拙的、坚定的力量，就像他和小薇的关系，不疾不徐，却在往前走着，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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