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天平两端的选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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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响。林阳的目光落在简章背面，是他随手写的几句诗，还是去年秋天写的：34;烟囱在暮色里抽烟/把星子呛成了咳嗽34;。那时候他还在保险公司，午休时躲在楼梯间写点东西，现在看来，倒像是某种预兆。
    nbsp他突然想起大二那年暑假，跟着支教队去山区小学。同行的物理系男生负责修课桌，生物系女生教孩子们认识植物，他负责教语文，却总被派去挑水。有个老农说34;能挑水的比能写诗的顶用34;，当时他还不服气，现在却觉得这话糙理不糙。至少挑水是实实在在的活儿，不像保险话术那样虚头巴脑，也不像文学理论那样飘在天上。
    nbsp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像在打拍子。他想起辞职那天对刘主管说的34;我不适合这种洗脑的氛围34;，当时只觉得是脱口而出的气话，现在才明白，他真正受不了的是那种34;必须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34;的压力。在保险公司，要活成34;销冠34;；在旁人眼里，中文系毕业生要活成34;老师编辑34;；可他只想活成自己，哪怕这个34;自己34;看起来有点狼狈，有点不搭调。
    nbsp34;去TMD。34;林阳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把《古代汉语》合上，塞进书架最底层，上面压上爷爷的工具箱——里面有锤子、扳手，还有爷爷磨得发亮的刨子。这些工具不会嘲笑他，不会问他34;为什么不用毛笔34;，它们只认实实在在的力气和手艺。
    nbsp他重新打印了一份报名表，趴在桌上填写。34;学历34;一栏填34;本科34;，34;专业34;一栏填34;汉语言文学34;，字迹一笔一划，比写毕业论文时还认真。填到34;期望薪资34;时，他顿了顿，写下34;按公司规定34;，没有丝毫犹豫。
    nbsp窗外的烟囱还亮着红灯，林阳盯着那点光，突然觉得没那么刺眼了。就像爷爷说的34;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34;，管它什么专业对口，什么旁人眼光，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着舒坦最重要。下个月去面试，成了就好好干，学不会仓库管理就学，记不住物料编号就多记几遍，总比在别人的期待里拧巴着强。
    nbsp他把填好的报名表折成方块，塞进爷爷工具箱的侧袋，和卷尺、螺丝刀放在一起。关灯时，看见书桌上的搪瓷缸还冒着热气——刚才续了热水，34;劳动最光荣34;的红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nbsp林阳躺在床上，听见父亲起夜的声音，脚步在客厅停了停，大概是看见他屋里的灯灭了。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点笑，明天不用急着刷招聘网站了，也不用对着同学群发呆了。天一亮，先去买个笔记本，准备用来记仓库里的那些物料名称，就像当年准备记文学常识那样。
    nbsp夜风吹过窗户，带着点化工厂特有的味道，林阳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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