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阿鬼篇（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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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不是我原来的身体！
    nbsp这双手……这双腿……如此细小！
    nbsp如此瘦弱！
    nbsp皮肤上布满了溃烂流脓的疮口，散发出阵阵恶臭。
    nbsp稍微一动，就牵扯着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尤其是胸口，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nbsp我变成了一个孩子？！
    nbsp一个病入膏肓、被丢弃在乱葬岗等死的……小乞丐？！
    nbsp这是什么原因？我怎么会变成孩子？
    nbsp一种荒谬感萦绕在我心底，这算什么？
    nbsp还不如死了干净！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
    nbsp让我从一个地狱，跌落到另一个更不堪、更绝望的地狱？
    nbsp求生的本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显得如此可笑和微弱。
    nbsp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感，不断吞噬着我残存的一点意识。
    nbsp冰冷的雨水带走体温，寒冷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nbsp我躺在冰冷的尸骸和泥泞中，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意识再次沉向黑暗的深渊。
    nbsp就这样吧……也好……至少……不用再做那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刀了……
    nbsp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沉入永恒的虚无之际——
    nbsp一道清亮又带着点不耐烦的童音，如同穿透层层迷雾的阳光，猛地刺入了我的耳膜：
    nbsp“喂！这里怎么有个快死的小鬼？！”
    nbsp这声音……如此鲜活！如此……格格不入地闯入了这片死亡之地！
    nbsp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无比的眼皮。
    nbsp模糊的视线里，雨幕被一把精致的油纸伞隔开。
    nbsp伞下，站着一个穿着光鲜亮丽小皮靴、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男孩。
    nbsp他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脸蛋精致得像玉雕的娃娃，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nbsp此刻，他正微微皱着秀气的眉毛，一手撑着伞，一手嫌弃地捂着鼻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烂泥里的我。
    nbsp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没有我熟悉的厌恶和冷漠，反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探究？
    nbsp这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孩子。
    nbsp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nbsp就在我意识混沌，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时，那个小少爷竟然蹲了下来！
    nbsp完全不顾地上的污秽，伸出他那白白嫩嫩、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小手，直接探到了我的鼻子下面！
    nbsp微弱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呼吸拂过他的指尖。
    nbsp小少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收回手，在昂贵的衣服上随意擦了擦（看得我眼皮一跳），然后猛地转过头，对着身后跟着的、一个穿着黑色劲装、一脸为难和紧张的大人大声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nbsp“还愣着干什么？！抬走啊！送到林老头那儿去！”nbsp他小手指着我，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他，救不活这小鬼，本少爷就拆了他的破诊所！”
    nbsp那保镖显然很为难：“小少爷，这……这地方晦气，而且这孩子看着就不行了，怕是……”
    nbsp“闭嘴！”nbsp小祁北屿眼睛一瞪，那股与生俱来的骄横气势瞬间压倒了保镖，“我说抬走就抬走！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再磨蹭连你一起拆！”
    nbsp保镖被自家小主子吼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言，连忙招呼另一个同伴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我从冰冷的尸骸堆里抬了出来，动作尽量轻柔地放在一副简易担架上。
    nbsp身体被移动带来的剧痛让我闷哼一声，但更让我震惊的，是那只搭在我额头上的小手。
    nbsp祁北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踮着脚，用他那只干净的小手，极其嫌弃却又带着一种古怪的认真，在我滚烫的额头上贴了一下。
    nbsp“啧，烧得跟火炭似的，真麻烦！”nbsp他嘟囔着，然后对着保镖吼道：“快点走！跑起来！他要死了本少爷唯你们是问！”
    nbsp意识在颠簸和剧痛中再次沉浮。
    nbsp最后的印象，是那小孩撑着伞，小跑着跟在担架旁，雨水打湿了他精致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皱着眉，时不时地催促着保镖快一点。
    nbsp那小小的、在雨幕中奔跑的身影，和他那骄纵却不容置疑的命令声，成了我坠入彻底黑暗前，唯一感受到的、带着鲜活温度的……光。
    nbsp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了无数个世纪，一丝微弱的光感和嘈杂的人声，隐隐约约地传入了我的意识。
    nbsp“……高烧不退……肺部感染严重……全身多处溃烂……身体里有一些器官直接坏死……营养不良到极点……这孩子能撑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但情况非常危险！随时可能……”
    nbsp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说话，语气充满了凝重和不可思议。
    nbsp“我不管什么奇迹不奇迹！林老头，你给本少爷听好了！”nbsp一个清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骄横童音猛地插了进来，盖过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我把他从乱葬岗捡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在这摇头晃脑说废话的！救！必须救活！用最好的药！最贵的！钱不是问题！他要是死了……”nbsp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我就把你药柜里那些瓶瓶罐罐全砸了！再把你胡子一根根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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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哎哟我的小祖宗！”nbsp苍老的声音立刻变成了无奈和告饶，“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这孩子的身体……唉！老夫只能说尽力！尽力而为！”
    nbsp“不是尽力！是必须！”nbsp小祁北屿的声音斩钉截铁，“本少爷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东西，就算是块破石头，没我的允许，也不准它碎了！听见没有？！”
    nbsp“是是是……听见了听见了……”nbsp苍老的声音连声应着，充满了无奈和纵容。
    nbsp接着是各种声音混杂：药材被捣碎的声音，还有那苍老的声音不断指挥着人做什么……
    nbsp身体的感觉在慢慢恢复，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清晰的、无处不在的剧痛！
    nbsp像是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刺扎我的骨头和内脏！
    nbsp尤其是胸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刀割！
    nbsp喉咙干裂得像要着火，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烫，而溃烂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痒和火辣辣的疼。
    nbsp我想动，想睁开眼睛，想喝水……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nbsp只有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挣扎。
    nbsp“……烧得说胡话了……”nbsp那个苍老的声音（林老头？）似乎凑近了。
    nbsp“说什么了？”nbsp小童音也近了，带着点好奇。
    nbsp“听不清……好像……在喊‘陛下？还有‘杀？……唉，小小年纪，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怕是吓坏了……”nbsp林老头叹息着。
    nbsp陛下……杀……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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