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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军家里的“偶遇”
nbsp韩志明推开老家的木门时,一阵熟悉的柏木香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二十多年了,这味道一点没变。
nbsp“一晃都离开家里几十年了。”他喃喃自语,手指拂过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父亲严肃的面容让他心头一紧。三年前那个雪夜,他正在省里开经济工作会议,手机调了静音,等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时,父亲已经走了。
nbsp放下行李,韩志明给妻子发了条微信:“你到家了吗、我明天去看表哥。”原来妻子妻子今天下午有台重要的心脏搭桥手术,这个点恐怕还没下手术台。
nbsp当天下午,韩志明拎着两盒西城特产芝麻酥,开车前往林建军家。初冬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街道水泥路上,他刻意放慢脚步,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nbsp“志明?真的是你!”林建军正蹲在自家饭店门口择菜,抬头看见来人,手里的芹菜啪嗒掉进水盆。他慌忙在围裙上擦着手站起来,“韩市长,您怎么……”
nbsp“建军哥,”韩志明快步上前握住那双粗糙的手,“说了多少回,私下叫我志明就行。”他打量着表哥眼角的皱纹和微微佝偻的背,喉头有些发紧,“你老了。”
nbsp林建军憨厚地笑着:“快六十岁的人了,能不老吗?倒是你,当了大领导反而更显年轻。”他拉着韩志明往屋里走。
nbsp“现在生意咋样?”韩志明轻声问。
nbsp林建军想了想:“多亏左邻右舍照顾,生意还行。”他给韩志明倒了杯茶。
nbsp正说着,林小华风风火火闯进来,他对林建军神秘地说:“爸!您猜怎么着——”他突然刹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韩志明,“韩部长?”
nbsp韩志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林建军疑惑地看看儿子:“小华,你刘叔刚还说别叫官职……”
nbsp“不是,爸!”林小华激动地说,“省新闻网刚发布的,韩叔被任命为省委宣组织部长了!”
nbsp“小华,”他摆了摆手,声音沉了几分,“不管什么职务,在这儿我就是你叔。”转头对林建军解释,“等我的假期休完了,我才去省委报到。”
nbsp林建军手足无措地搓着围裙边缘:“这……这么大的官……”他有点不知所措。
nbsp“建军哥,”韩志明按住他的手臂,“别那么说,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
nbsp“六叔,”林小华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听说这次调整,您是唯一进了省委常委的?”
nbsp韩志明端茶的手顿了顿,杯沿在灯光下映出一道冷光。“小华,”他直视年轻人的眼睛,“在官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nbsp林小华脸色一白,正要道歉,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看到韩志明,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
nbsp“韩部长!”孙志鹏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
nbsp韩志明起身握手,余光瞥见林建军僵在原地。“孙书记,”他微笑着转向另外一人,“尚武也来了。”
nbsp文尚武上前半步,腰不自觉地弯了弯:“老领导好!我们刚好在附近调研,听说这家店味道不错……”
nbsp“坐吧。”韩志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两人却站着不动,直到他先坐下才依次落座。林小华机灵地端来茶水,孙志鹏接过时说了声“谢谢”,文尚武则直接站起身双手接过。
nbsp林建军终于回过神来:“几位领导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nbsp“家常菜就行。”韩志明说,“建军哥,记得你家的红烧肉是一绝。”
nbsp“对对,红烧肉!”文尚武附和道,“再来个清蒸鲈鱼,我记得韩部长爱吃鱼。”
nbsp孙志鹏瞥了文尚武一眼,笑着补充:“简单点就好,别太麻烦。”
nbsp林建军连连点头退下。韩志明注意到他走路时同手同脚的别扭姿势,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老实巴交的表哥,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nbsp“韩部长这次回来是……”孙志鹏试探地问。
nbsp“私事。”韩志明抿了口茶,“看看老宅,走走亲戚。”
nbsp文尚武立刻接话:“老领导念旧啊!说起来,林老板是您……”
nbsp“我表哥。”韩志明放下茶杯,瓷器碰触玻璃转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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