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一语惊破英雄胆，须臾之间定生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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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帅帐的帘子，厚重如铁。
    nbsp当鞠义在亲兵都尉的引领下，独自一人，掀开那张浸透了风霜与铁锈味的帘子，走进去的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帐内与帐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nbsp帐外，是劫后余生的喧嚣和对食物的渴望。
    nbsp而帐内，却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nbsp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年皮革与兵刃的铁腥气。
    nbsp光线很暗，帐篷的顶端开了几个小小的天窗，几缕阳光费力地穿透进来，在空气中那些飞舞的尘埃里，留下了几道光柱，却丝毫无法驱散帐内那股深入骨髓的阴沉与压抑。
    nbsp鞠义的脚步，沉稳而有力。
    nbsp他身上的铁甲，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咔、咔”的轻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nbsp他的目光，只用了一瞬间，便已将整个帅帐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nbsp帅案之后，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身形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老将。他没有穿戴甲胄，只着一身玄色的常服，但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磨砺出的、看透生死的锐利与疲惫。
    nbsp他，便是北玄东路大军的统帅，宿将王坤。
    nbsp在王坤的身后，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持戟亲兵。他们穿着厚重的步人甲，脸上戴着只露出双眼的铁制面帘，如同两尊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手中那两杆长戟的锋刃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nbsp而在王坤的右手边，则侍立着一名身着文士袍的中年人。
    nbsp他面容清瘦，留着一部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山羊须，眼神沉静，正是王坤的心腹参军，韩微。
    nbsp四个人，四道目光，在他踏入帅帐的瞬间，便如同四把无形的利剑，从不同的方向，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nbsp鞠义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nbsp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nbsp他依旧是那个风尘仆仆、前来报功的“徐州偏将王建成”。
    nbsp鞠义大步走到帅案前五步开外，停下脚步，对着帅案后的王坤，单膝跪地，动作标准无比，声音更是洪亮，中气十足。
    nbsp“末将徐州王建成，叩见王帅！”
    nbsp“奉祁都督之命，为王帅押送粮草五千石，各类军械物资三百车，已尽数抵达后营！特来向王帅复命！”
    nbsp说完，他便垂下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将姿态放得极低。
    nbsp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nbsp帅帐之内，只剩下角落里那尊铜鹤香炉中，艾草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nbsp王坤没有让他起来。
    nbsp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用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寸一寸地，审视着跪在堂下的这个“王建成”。
    nbsp他看的，不是他的盔甲，不是他的脸庞，而是他的姿态，他的呼吸，他那只按在地面上、骨节分明的手。
    nbsp鞠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正试图剖开他所有的伪装，直视他灵魂的深处。
    nbsp他的后背，不自觉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nbsp这是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道考验。
    nbsp只要稍有破绽，他和他麾下那五千将士，便将万劫不复。
    nbsp许久，久到鞠义的膝盖都开始感到一阵酸麻时，王坤那苍老而沙哑的声音，才终于缓缓响起。
    nbsp“起来吧。”
    nbsp“谢王帅。”
    nbsp鞠义缓缓起身，依旧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nbsp“王建成……”王坤缓缓地念着这个名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都说，徐州的王建成将军，善守不善攻，用兵谨慎，有守成之能，却无进取之才。”
    nbsp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鞠义彻底洞穿。
    nbsp“可我，今日见了将军，却觉得传言不实啊。”
    nbsp鞠义的心，猛地一跳。
    nbsp王坤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nbsp“我从将军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味道。”
    nbsp“一股子，只有在死人堆里爬出来，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才会有的……血腥味。”
    nbsp“将军，这份杀气，可不像是久居后方，养尊处优之人该有的。”
    nbsp“你，应当是在藏拙吧？”
    nbsp“轰！”
    nbsp王坤的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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