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恨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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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嘟......
    nbsp气泡从唇边逃逸，化作一串破碎的银珠，向上浮去。
    nbsp方白的身体在深海中缓缓舒展，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重量。
    nbsp衣袂在流动的暗涌里翻飞。
    nbsp睁开眼时，细碎的光斑从睫毛间漏下，恍惚间已分不清是阳光还是幻觉。
    nbsp伊莱恩就在咫尺之间。
    nbsp她面朝下地追随着他，长发如微光织就的纱，在深海中铺展开来。
    nbsp少女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
    nbsp巨大的鱼群从他们身侧掠过。
    nbsp鳞片上跳跃着幽蓝的磷火，如同星河坠入了海底。
    nbsp方白注视着上方的伊莱恩，瞳孔微微扩大。
    nbsp惊愕。
    nbsp歉意。
    nbsp她轻轻摇头。
    nbsp好像在说什么。
    nbsp方白闭上眼睛。
    nbsp下沉。
    nbsp不断下沉。
    nbsp压力开始挤压胸腔，耳膜传来尖锐的疼痛。
    nbsp但奇妙的是，呼吸竟未断绝。
    nbsp水流抚过他的脸庞，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
    nbsp他突然明白了。
    nbsp如果自己真的是【怨海】。
    nbsp那么这份力量也本该属于他。
    nbsp在少年简单的认知里，世界从未如此刻般明晰。
    nbsp一切都没变。
    nbsp一切都没那么复杂。
    nbsp他只是中招了而已。
    nbsp被施加了一种名为‘认知篡改的概念能力。
    nbsp他有些明白方大锤是如何诞生的了。
    nbsp方大锤，并非是他一个人创造的。
    nbsp他一直希望方大锤能存在。
    nbsp因为他的精神阈值偏高，在无意识中将这种名为‘希望的污染，传播给了街邻。
    nbsp当所有街邻都知道方大锤存在的时候。
    nbsp方大锤就真的存在了。
    nbsp他的影子，就变成了方大锤。
    nbsp这是最基础的认知污染，能以假幻真，当集体认知达成共识，谎言也会成为真相。
    nbsp但为什么方大锤会被他掌控，这就不是他能理解的范畴了。
    nbsp怨海身为祸源，其污染具备更高等的污染力量——认知篡改。
    nbsp将一种概念，更改成另一种概念。
    nbsp将死亡篡改成长眠，将方白篡改成怨海。
    nbsp或许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nbsp即便知晓这份力量足以颠覆现实，他心中竟无太多惧意。
    nbsp越是接近死亡，就越能获得勇气。
    nbsp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无数个声音，如同千万根钢针穿刺着意识。
    nbsp“你不是方白。”
    nbsp“你是怨海。”
    nbsp“从来都是。”
    nbsp...
    nbsp这些低语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记忆的裂隙中自行滋生。
    nbsp像一滩静默的水渍浸透纸张，等发现时，所有字迹都已溶解在无形中。
    nbsp没有对抗的可能，因为连“对抗“这个念头本身，都不存在。
    nbsp如果不做些什么，他马上就会变成真的怨海。
    nbsp方白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nbsp悄无声息的，消失。
    nbsp那些旧州的导师，似乎想要帮他。
    nbsp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nbsp他们真的不熟，为什么要帮他？
    nbsp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们明明没有把握。
    nbsp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nbsp他不想别人因为他走向死亡。
    nbsp就像，当初在石灰城，他也不想那么多人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走向死亡一样。
    nbsp或许很矛盾。
    nbsp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成为拯救者，但他不想被人冒着生命危险而拯救。
    nbsp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受命于那位大人才来的。
    nbsp这种基于命令的牺牲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nbsp就像被迫咽下一块带着冰碴的面包，冷硬地卡在嗓子里，既吐不出来，也消化不掉。
    nbsp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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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恨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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