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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少年的心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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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吃。34;
    nbsp宁芙坐回座位,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她只说出一个字,但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nbsp雀翎则再次执起竹筷。
    nbsp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将盘中为数不多的最后几片腊肉和时蔬尽数夹起,仔细码放在李当归面前的饭碗上。
    nbsp鲜亮的油光在米饭表面晕开,香气扑鼻。
    nbsp34;给。34;她将碗又往前推了半寸,34;别浪费,都吃完。34;
    nbsp李当归望着眼前并排的两只瓷碗——左边是宁芙那碗粒粒分明的白饭,右边是雀翎精心搭配的菜饭。
    nbsp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喉结上下滚动。
    nbsp34;我...好吧。34;
    nbsp李当归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埋头扒饭。
    nbsp米饭的甜香混合着腊肉的咸鲜在口中化开,可奇怪的是,越是吞咽,腹中的饥饿感反倒越发明显。
    nbsp更奇怪的是,一股莫名的疲惫从四肢百骸涌上来,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nbsp当最后一粒米饭消失在唇边时,桌上的碗盘已然空空如也。
    nbsp李当归悄悄揉了揉胃部,那里不知为何竟传来隐约的绞痛,但他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吃的太快了。
    nbsp他忽然抬眼看向正在饮茶的静姝——少女正满足地舔着嘴角,显然吃得尽兴,于是他便在心里盘算起来。
    nbsp自从静姝她们住进百草堂后,米缸见底的速度快得惊人。
    nbsp他想起藏在床底的那个青布包裹,里面是他从军时攒下的饷银,原本打算给大姐置办些新衣裳,给二姐添套银针,但是...
    nbsp34;当归?愣什么呢?把碗给我。34;李灵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nbsp大姐已经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纤细的手指正将叠起的碗碟拢向怀中。
    nbsp李当归连忙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姐身旁。
    nbsp他伸手接过那摞摇摇欲坠的碗碟,温热的陶器贴着掌心:34;姐,你休息去吧,我来收拾。
    nbsp李灵芝微微怔住,额前的碎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晃:34;你;
    nbsp34;姐,让我来吧。34;李当归坚持道,手指稳稳托住碗底,34;以后只要我在家,这些活就都让我来干。34;
    nbsp34;那...好吧,小心别打碎碗。34;李灵芝终于松手。
    nbsp李当归笑着点了点头,便接过李灵芝手中那摞碗筷,瓷器的边缘还沾着些许油渍。
    nbsp34;我和你一起。34;
    nbsp雀翎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nbsp她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李当归身边。
    nbsp不等李当归回应,她便自然地分走了一半碗筷,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
    nbsp34;我;李当归刚要开口,余光却瞥见另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nbsp宁芙也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桌子上剩余的碗筷,意思不言而喻。
    nbsp红绡轻笑着起身,裙摆扫过桌角。
    nbsp她来到李灵芝身边,挽住对方的手臂:34;走,休息一会去。下午我带你去逛街。34;
    nbsp34;啊?逛街?34;李灵芝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围裙边缘,34;可铺子里还有——34;
    nbsp34;姐!交给我和阿朵她们吧。34;
    nbsp34;李朱砂突然插话,然后朝阿朵使了个眼色。
    nbsp阿朵会意地点头,腰间的药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34;没错,交给我们吧。34;
    nbsp李灵芝还想说什么,红绡已经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nbsp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隐约传来红绡的轻笑:34;听说城南新开了家绸缎庄;
    nbsp34;峨眉姐姐,34;李朱砂转身拍了拍正在研究空碗的峨眉,34;走,带你去睡午觉。34;
    nbsp峨眉漆黑的眼眸眨了眨,长发如瀑垂落:34;我...不困。34;
    nbsp34;哎呀,走吧。34;李朱砂不由分说地挽住她的手臂,朝阿朵招手,34;阿朵,你也一起。34;
    nbsp青鸢也34;唰34;地站起身。
    nbsp她看了眼正在专注收拾碗筷的宁芙,无奈地摇头:34;真服了你了。34;
    nbsp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厨房,靴跟在地面上叩出规律的节奏。
    nbsp转眼间,偌大的厨房就剩下四人。
    nbsp静姝慵懒地仰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银铃钗随着她晃腿的动作叮当作响。
    nbsp她眯起桃花眼,目光在李当归、宁芙和雀翎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活像只等着看好戏的猫。
    nbsp李当归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搁在一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宁芙。
    nbsp他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压得很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34;方才我不小心进了你——34;
    nbsp34;闭嘴。34;
    nbsp宁芙猛地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nbsp她将擦好的筷子重重塞进李当归手里。
    nbsp34;洗你的碗。34;她冷声道,耳尖却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nbsp34;哦。34;李当归抱着碗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缩了缩脖子。
    nbsp他转身走向厨房角落的水槽,靴底在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nbsp雀翎早已挽起袖口站在水槽前,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骨笛坠饰。
    nbsp清澈的水流从竹管中倾泻而下,在她指间形成细小的漩涡。
    nbsp见李当归走近,她很自然地将洗好的青瓷碗递过去,碗沿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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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其实我一个人就行的。34;
    nbsp李当归接过碗,连忙转身将碗放进橱柜。
    nbsp雀翎忽然转头,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34;我知道。34;
    nbsp水流声掩盖了她压低的声音,34;但我喜欢和你一起。34;
    nbsp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nbsp正在擦拭桌角的宁芙手指骤然收紧,抹布在她掌心里皱成一团。
    nbsp她的目光如利箭般钉在两人背影上,寒螭剑在桌边发出细微的嗡鸣。
    nbsp34;噗——34;
    nbsp静姝突然笑出声,急忙用袖子捂住嘴。
    nbsp她翘着大长腿坐在窗边,银铃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nbsp少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心想若是换作自己,早就把这两位姐姐一起“收入囊中”了,哪会像李当归这般左右为难?
    nbsp水槽边,李当归听到雀翎的话,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
    nbsp他低头盯着手中的碗,仿佛那上面刻着什么绝世武功秘籍,结结巴巴地回道:34;这、这样啊;
    nbsp雀翎轻笑一声,故意将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
    nbsp她沾着水珠的指尖掠过李当归的手背,在桌面留下几道湿痕:34;你们南方不是有句俗话——34;
    nbsp声音拖得很长,34;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nbsp34;啪!34;
    nbsp远处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声响。
    nbsp宁芙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橱柜前,正将擦干的筷子重重塞进竹筒。
    nbsp她的动作比平时大了许多,束起的高马尾在背后剧烈晃动。
    nbsp李当归的后背绷得笔直,身后宁芙发出的声响如同擂鼓般敲在他耳膜上。
    nbsp他机械地接过雀翎递来的青瓷碗,背后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nbsp34;今天下午我们做什么?34;
    nbsp雀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很是自然,仿佛这样的对话经常发生一般。
    nbsp她将洗好的筷子在清水里涮了涮,水珠溅在李当归袖口,晕开深色的痕迹。
    nbsp李当归手忙脚乱地擦着袖子:34;那什么,我下午准备去粮食铺子买些米面...我估计家里的粮食应该不多了。34;
    nbsp34;是该买一些了。34;
    nbsp雀翎点点头,发间的坠饰随着动作轻晃,她忽然停下洗碗的动作,沾着水珠的指尖轻点下巴:34;对了,家里的菜和油盐酱醋之类的也不多了——34;
    nbsp她掰着手指数起来,34;还有那几把用了好几年的扫帚,差不多也该换一换了,还有;
    nbsp她忽然抿嘴一笑,34;还是等下午我们出去的时候再和你细说吧。34;
    nbsp水槽里的水渐渐消散,映出李当归窘迫的脸。
    nbsp他连忙摆手:34;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34;
    nbsp雀翎手中的碗突然34;咚34;地沉入水底。
    nbsp她转过头,凑近李当归,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34;你一个人去?那你知道都该买什么吗?而且,你一个人能拿得了这么多东西么?34;
    nbsp李当归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橱柜:34;我多跑几趟就行了...反正离得都不远;
    nbsp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nbsp雀翎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34;你别这么说,那样多累啊。34;
    nbsp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指尖在李当归袖口轻轻一拂,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34;你这些天这么辛苦,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34;
    nbsp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交叠在一起。
    nbsp李当归总觉得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可仔细琢磨又挑不出毛病。
    nbsp宁芙将最后一摞盘子重重放在灶台上,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nbsp静姝见状,连忙打圆场道:34;我也去!我也去!34;
    nbsp她凑到两人中间,故意用肩膀撞了下李当归,34;我知道城南有家新开的蜜饯铺子!买回来给大家一起尝一尝!34;
    nbsp雀翎听到静姝也要同行,唇角反而扬起一抹浅笑。
    nbsp她将洗净的碗轻轻放在沥水架上,转头对静姝开口道:34;那你也要帮忙。34;
    nbsp静姝立刻点头如捣蒜,银铃钗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34;这是当然呀!34;
    nbsp她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眼睛却瞟向李当归。
    nbsp李当归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既然不是和雀翎单独出门,宁芙应该不会太在意。
    nbsp他正要开口,却听见雀翎继续说道:
    nbsp34;李当归,你看——34;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像是北境初融的雪水,34;静姝越来越懂事了,知道给我们帮忙了。34;
    nbsp那个34;我们34;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nbsp李当归手中的碗差点滑落,方才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nbsp静姝的表情瞬间凝固,立刻意识到自己帮倒忙了。
    nbsp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骤然降低的气温——宁芙摆放椅子的动作明显一顿,木椅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nbsp静姝反应迅速,一个箭步行云流水的冲到宁芙身边,桃花眼眨得飞快,34;宁姐姐!你到时候也一定要帮我多选些好吃的!34;
    nbsp她拽着宁芙的袖口轻轻摇晃,34;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去~34;
    nbsp李当归心中顿时对静姝竖了个大拇指,暗道一声好样的,不愧是静姝,这么多饭,真没白吃,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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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暗自决定出去后一定要多给她买些蜜饯。
    nbsp宁芙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nbsp她将寒螭剑重新佩在腰间,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34;咔嗒34;声:34;李当归。34;
    nbsp她的声音比剑刃还冷,34;我需要一起去么?34;
    nbsp空气瞬间凝固。
    nbsp李当归的喉结上下滚动,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福至心灵,装模作样道:34;将军,你在说什么啊?34;
    nbsp他故意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34;咱们当然要一起去,一直不都是如此么?难道你下午有事么?34;
    nbsp宁芙冷峻的面容稍稍缓和。
    nbsp心想:还算你有点脑子。
    nbsp雀翎还想说什么,李当归却突然伸手将她手中最后一个碗夺了过去,然后少年侧身一挤,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挪,雀翎便下意识的退到一边。
    nbsp李当归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故意提高声调,34;雀翎,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到时候我再叫你。34;
    nbsp34;可是——34;雀翎刚想反驳,李当归已经转向宁芙,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殷勤:34;将军,你也赶紧走吧。下午可能还得麻烦你帮我拿东西呢。34;
    nbsp宁芙并未犹豫,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nbsp她的背影挺拔如松,靴跟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nbsp就在拐过门廊的瞬间,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如春雪初融般绽放出一抹笑意。
    nbsp她抬手轻抚唇角,心里泛起一丝甜意——自己与李当归之间早有过肌肤之亲,何须在意这些小儿女的把戏?
    nbsp厨房内,雀翎看向李当归,轻声道:34;那我等你。34;
    nbsp她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也转身离去。
    nbsp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李当归才34;哐当34;一声将碗扔进水槽。
    nbsp与此同时,静姝也34;扑通34;瘫坐在椅子上,银铃钗歪斜地挂在鬓边。
    nbsp34;呼——34;
    nbsp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nbsp李当归转头看向静姝,正对上少女狡黠的桃花眼。
    nbsp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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