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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宵真人在言尘睡着后，正准备从池子里起来，门铃突然响了。
    他没有去开门，只淡淡道了一声：“进来。”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个衣着考究的鹤发老人，他身后还跟了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大人，这是方才您付的房款，已经原数给您退回来了，服务台的小辈术法太浅，没有认出大人，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明宵真人瞥了一眼：“这是你们应得的钱，退回来做什么？”
    老人恭敬道：“大人在这里住，已经是我们的荣幸，又怎敢收钱？”
    明宵真人没有再推辞，只是问：“你们鲛人一族，为何隐居在这里？”
    老人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小小的波动，“凡人间盛传，吃了我们可以长生，所以大量捕杀未成形的幼崽。”
    “族群不甘屠戮，百代之前便躲到这里，祖祖辈辈开设旅店谋生，并不曾谋害别人，还望大人明察。”
    明宵真人并不在意鲛人一族的存亡：“我原是看中你们的那口温泉，不过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老人思考片刻，试探道：“大人要找的东西，可是海眼水？”
    南山温泉南岸被几家温泉旅店占据，整个北岸却被封闭起来，建了一座私人别墅。
    别墅风格与南山融为一体，并不显得突兀，能看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此时在别墅的温泉池边，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躺在藤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
    如果不是看出她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都要以为这躺着的是个死人了。
    “镜明。”
    随着这一声温柔的轻唤，女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这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唐的老总李孝义。
    他手中端了一个木盆，里面盛着热水，走到藤椅边将木盆放在地上，将女人扶起来。
    “镜明，感觉好些了吗？”李孝义问。
    被称为镜明的女人冲李孝义露出一个极浅的笑，虽然面容憔悴，这一笑却足以让人惊艳，隐约可见全盛状态下的风华。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李孝义蹲在藤椅边仰头看着万镜明，也笑起来。
    他挽起衬衫袖子，将万镜明的脚轻轻放进木盆里，为她搓洗揉捏，
    李孝义一边洗一边温柔道：“你的身体不能泡温泉，用热水泡泡脚也好，可惜这南山温泉虽然也是灵水，却不能用，还要找到海眼水才行。”
    万镜明抬起手，轻轻放在李孝义的肩膀上。
    李孝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她。
    万镜明轻声道：“孝义，伏魔链和安魂木已经没有了，天命如此，你这又是何必？”
    李孝义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抓住万镜明放在他肩头的手吻了吻，“没有伏魔链和安魂木，我再去找别的，又不是非这两样东西不可，我会有办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在同一时间的温泉南岸，和明宵真人说话的老人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海眼水的消息尽数告知，
    见明宵真人没有其他事吩咐，便将身后的小男孩拉出来，赔罪道：“刚刚是我的小孙子不懂事，偷偷藏在温泉水里扰您雅兴，还望大人宽恕。”
    那小男孩刚开始好奇地躲在爷爷身后，时不时探出个头来偷看，被爷爷拉出来后，乖巧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明宵真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没有耐心和这一对祖孙周旋，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离开房间后，一直忍着不敢说话的小男孩问老人：“爷爷，那个大哥哥是修士吗？”
    老人一改在明宵真人面前的恭敬卑微，又恢复成一个养尊处优的富贾。
    “他不只是修士，还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修士，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些妖兽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人类的身体了。”
    “那他的脾气很不好吗？为什么爷爷那么害怕他？”
    老人没有回答，因为现在的小男孩还无法理解敬畏和害怕的区别。
    只是说到这位修士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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